宋丁香只觉得不对劲儿,宋兴义要过去坐席,她拉着宋兴义叮嘱了几句。
宋兴义道:“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我怎么也得去,过去坐坐就说不舒服回来,饭就不在他家吃了,怕我吃的闹心。”
宋兴义带着补了一个时辰的觉的俩儿子过去了,过去没一会儿就听那边闹腾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宋兴义铁青着脸带着俩儿子又回来了。
“咋回事啊?”宋李氏见老伴儿脸色实在是太难看,忍不住问道。
宋兴义胸膛急促的起伏,他道:“这简直就是混蛋!什么东西,我怎么就有这么一房亲戚?”说着抽出自己的烟杆子出门抽烟去了。
宋志成和宋志远脸色也有些难看,宋李氏着急道:“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们那边就算闹腾,也气不着你们爹啊,咋还气成这样了呢?”
宋志远道:“我三伯那边也太胡闹了,人家都来迎亲了,他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姑娘装成娇杏的样子,喝了口出门酒就闹着说肚子疼,还吐了。那酒……是人家那边的大伯娘给倒得,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不是不是,我咋没听明白啊?”宋李氏整个人都蒙了。
宋丁香正拎了热水过来,听了个满耳朵,到也听明白了,“奶奶,我爹的意思是我五伯那边找了个女的装成娇杏,然后喝了男方那边大伯娘的离家酒就闹腾起来了。我估计不只是闹腾,是不是还跟人讹银子了?”
宋李氏满脸不可思议,道:“不是,咱们村的人也有去的吧?难道就没看出来那不是娇杏?”
宋丁香笑道:“我猜那姑娘画了个跟当初我小婶子差不多的脸儿,涂的一水白,能看出来个啥啊。而且……备不住那个姑娘就是从大爷爷二爷爷家找的呢,差不多的模样,谁也看不出来。”
宋志成拍着大腿道:“二妮儿你咋这聪明呢,都让你猜着了。后来爹觉得不对劲儿去问我三伯,三伯说这事让他别管,是大伯二伯跟他商量着做的,然后爹就气得不行,回来了。”
“我的个天爷,他们家咋这能作呢?”宋李氏听的直拍胸口,“这都是来结亲的,他家可好,这是要结仇啊!这让人家那男娃还咋娶媳妇儿?”
宋志远低声道:“我看六叔也没去,估摸着六叔知道这事儿,嫌丢人就不乐意去了。”
宋兴义抽完一袋烟,沉着脸进了屋,往炕上一坐也不说话,只是生气。
宋丁香想了想道:“爷爷奶奶,我有个想法……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就怕你们不乐意。”
宋李氏道:“你又有啥想法了?说出来听听。”
宋丁香抿了抿唇道:“我想去买个庄子,离这儿远点儿。除了农忙的时候咱全家都住庄子那边儿,省的看着三爷爷他们一家子生气。而且他们这么作,不知道哪天就把咱们都连累进去了……”
“买庄子得多少银子?”宋李氏想了想道:“咱家这些年其实也没存下多少钱,你回头算算够不够吧。”
“可是这附近有谁的庄子卖呢?”宋兴义想了想道:“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三妮儿嫁过去的那个庄子,再往周围看就没有了。咱家这边不是啥富地方,很少有人乐意在这边盖庄子呢。”
“那就在镇上买个房子。”其实宋丁香就是想带着一家子人去镇上住,“住在镇上还方便,就农忙的时候住在村里,平日里就住镇上,买东西啥的也省心。”
宋兴义有些犹豫,他舍不得自己盖起来的这老房子,毕竟住了这么多年了……还有那些田地,菜地,藕塘,哪就说搬走就搬走呢。
宋丁香知道宋兴义在想什么,便笑道:“其实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如今旱成这样,去哪里都不如呆在村里舒服。爷爷奶奶再好好想想,我就是怕被牵连了,而且他们家这么闹腾,万一咱家孩子也有样学样那可就麻烦了。”
“不能够。”宋李氏道:“咱家没那样的人,也教不出那样的孩子。”
“可是天天看这些也闹心不是吗?”宋丁香叹了口气,道:“奶奶你听听那边,还在吵吵呢,也不知道想要闹腾出个啥样子来。这三天两头的,我看见他们家的人心里就直扑腾,难受的很。”
宋志远和宋志成就在旁边听着,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宋志远道:“搬家倒是容易,地也能佃出去,可是咱家的藕塘咋整?猪以后还喂不喂了?还有那些作坊……
宋丁香道:“其实这些我也都想着呢,回头我想麻烦王家夫人帮咱找两家靠谱的买下来,让他们住在这边帮咱照看着,咱们就翻看个账本子就成了。到时候爷爷奶奶也能好好歇歇,爹和大伯在镇上看顾铺子也成,或者琢磨着做点儿其他事儿都可以。哥哥们还都年轻着,总不能真的就一辈子种地,啥也不干了吧?地是得种的,但是未必就得自己种啊。”
宋兴义道:“这事儿再好好想想,反正现在也不搬……哎,咱们都想想,我也是让你三爷爷那一家子整的闹心闹心的。再想想……”
五伯娘那边结亲是结不上了,两家子闹得不欢而散,还差点儿大打出手。不过听说那边没有把聘礼要回去,估计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宋丁香这才看出来,吴氏是未必真的爱宋娇杏,若是可以,她也希望宋娇杏嫁个好人家,以后能帮衬着兄弟们的。可是周围并没有能满足她想法的人家,而且她也绝对不能让自己闺女做妾。不是不想要银子,是丢不起那个脸。若她让宋娇杏去做了妾,怕是直接就被宋家休出门了。
如今宋娇杏跑了生死不明,吴氏他们还能笑出来,没事人一样张罗着家里的一切,甚至还把男方给算计了,讹了笔银子。银子最终去了哪里,宋丁香不愿意想,她怕自己会被恶心吐了。
羊毛作坊再次开了,但是不做手套,而是做羊毛毡子。羊毛毡子其实并不难做,把处理好的羊毛打散扯成薄片,跟续棉花一样一层一层续起来,再用钉板拍打均匀结实就可以了。
因为他们这些羊毛都经过处理,做出来的毛毡也十分柔软,天冷了当头蓬围在身上也十分暖和。
因为天旱,冬小麦种下去苗都钻不出来。天冷之前最后两个月,各家各户还是都种了荞麦。荞麦两个月就能收获,一年能种好几茬,好歹算是口吃的。
因为种荞麦不需要那么精心,所以村里人手倒是多了起来。做羊毛毡子也没有那么精细,男的女的都能做,只是价格十分便宜罢了。
宋娇杏一直没找到,吴氏看上去也彻底死了心。只是她明显消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眼底满是阴沉。只是偶尔和妯娌们聊起她这个闺女的时候会哭上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哭闺女,还是哭那一套纯银的头面。
老天爷到了十月底还没下雪,冬雨倒是下了两场,只不过就湿了些地皮。
十一月的时候下了些小雪,小的令人笑都笑不出来。宋兴义成天唉声叹气,一口一个贼老天,心疼自己的田地心疼的不行了。冬天不下雪,春天冬小麦就长不好,若是再旱,怕是头半年都没有什么收成了。
宋丁香赶制出了不少羊毛毡子,托人给熟识的商人带了话。商人很快就驾车来了,十多车的羊毛如今消耗了大半,做出来几千张两米长一米半宽的羊毛毡。这些羊毛毡不但能当毯子,还能当被子。天冷了往身上一裹就能御寒,不用了卷起来也不占地方。
除了这些羊毛毡,宋丁香还把酱菜作坊里大半酱菜酱豆腐之类也都装了车。因为天旱,人们都攥着手里的银子留着卖粮食,就算是酱菜咸菜什么的也不会多买,毕竟这东西不能当饭吃。
这些菜腌制时间长了会苦咸苦咸的,宋丁香跟家里商量了之后,留了自家用的,其他的都装了车给北地送去了。
车上不止有羊毛毡,酱菜,还有零碎皮子做的皮鞋面,晒出来一大包一大包的果干。
宋丁香不放心,又写了信随车带过去,信上说如今这边大旱,羊毛不敢存放太久,怕出事,所以赶制了羊毛毡给兵士们御寒。至于酱菜也是给他们用来下饭的,好歹算是一些心意。
十来两大骡车驮着这些东西,浩浩荡荡的往北地去了。
冬天一冬都没下雪,据说不止他们这边旱,北方据说是旱了二十多个县城,两个州府。几十万人都在等着老天爷开开眼,给百姓们留一条活路。
可是老天爷似乎铁了心,一个春季愣是一滴雨都不带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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