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懂吗?我听着老实说,上了高中文理科差距就很大了,很多人都说是听不懂,一开始跟不上后面就跟不上了。”
嘴巴里面的鸡肉,刹那间就没味道了。
大姑是高中里面的食堂做饭的,大姑会烙饼,也会包饺子,各种面点上面的活儿都会干,而且做得很好吃,一个人可以包很多饺子。
慢慢学校提前开学,学校里怕给人家举报了,因此不知道去哪个地方找了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去,破破烂烂的,大家饮食也艰苦,学校不收钱,不收任何的学费,只要饭钱急可以了,水电费都不要的。
通知到慢慢这里,慢慢拎着包就来了,大姑正好跟着食堂老板一起来做饭,她暑假的时候都要跟着辅导班到处走的,不然暑假学校食堂不开是没有工资的,幸亏是学校里面干辅导班。
“好了。”
大姑赶紧拿着碗走,还嘱咐慢慢,“你等着晚上的时候,我给你煎鸡蛋吃,等着老板走,不然给人家看到了不好。”
慢慢点点头,“恩,我去上课了。”
她到教室里面的时候,学习成绩好的,她觉得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一点也没有忧愁。
慢慢是真的知道了,她这几天已经明白了,世界上真的有聪明人,聪明到能跟得上老师的思路,也知道老师在说什么,聪明到试卷上的东西拿来看看就懂得,还要说很简单。
她不行,她觉得自己很笨,物理化学不懂的,这一种不懂不是勤奋就能克服的,是一种一辈子都不会懂,特别痛苦的一件事情、
老师讲课听不明白,跟不上思路,但是聪明的学生能跟得上,这个物理老师教的就是尖子班的学生,他不管那些跟不上的人,也不会去拉低自己的节奏,就是快节奏的,事情我说一遍,然后流水一样的过。
慢慢只能晚上看书,到了开学的时候,大家分班的时候,她就祈祷不要分到这个物理老师,真的不懂。
结果很好,分到了一个说话看起来很慢的老师,讲课也很有耐心。
慢慢就忍不住蹲在那里哭,晚上的时候,她拿着书出了教室,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走着,她心里面有点羡慕,因为人家都是有朋友的,说说笑笑的,她没有。
虽然很习惯,可是也会在偶然的一个瞬间,在一个瞬间,会觉得有些难过。
湿热的空气里面,水分子那么多,没有路灯的草坪里面只能对付着大路上的灯光,她仰着脖子看星空。
心想,如果对着星空能许愿的话,那她很希望,自己的物理成绩会好好的,最起码能听得懂。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基础不好,所以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拿着课本跟基础练习册回宿舍看。
心里面难过到什么地步呢,宿舍里面人家都睡着的时候,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慢慢还不睡,她要继续看,她就一直看着那个题目,一遍遍的看着倒背如流的课本,也看着坐过去的练习题,可是还是不会做。
她尝试各种方法,那一种煎熬,就好像是一条要死了的鱼,对着一个离着永远也不会出水的枯井。
总觉得熬着有一天会出水,可是晒成鱼干也不会出水的,最后只能成为一条咸鱼。
班上最努力的孩子,都没有慢慢这么努力的,她从被子里面出来,一头一脸的汗,被子都湿透了。
这么热的夏天,为了不影响同学,也不让值班老师看到,她竟然是蒙着被子的。
在被子里面看书,跟自己死较劲。
看着手表,两点三十四分。
她闭着眼,顺呼吸。
眼泪就顺着眼角出来了,她开是怀疑,怀疑课本不对劲,不然为什么人家听懂了,自己不明白,一样的书本,一样的学习,为什么,人家能行呢。
没一节课,老师布置的作业,一张试卷。
她觉得很难,花一夜的功夫也做不出来,然后她就亲眼看着人家,课间的功夫,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二十分钟就做好了。
真的人生很难。
她就这么熬着,一直熬着。
然后到了一个月以后,她回家。
马永红就看着不对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事儿,有点累。”
“那赶紧睡觉去,学习别熬夜,你老是熬夜。”
慢慢拿着书包到了床上,还是不服气,拿出来物理继续做。
结果已经到了一种什么地步呢,她看着题目,还是不会做,做不出来。
马永红看着她一直拿着那卷子做了一下午,吃饭的时候就问她,“理科学的怎么样啊?”
“能不能听懂了,物理化学这些都很难了,人家都说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
“理科吃香,你大舅家里的双胞胎哥哥都是学了理科,现在成绩很好了,到时候找工作也好找,文科生不好找工作,而且工资也低。”
慢慢动了动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做题,老师讲课我跟不上。”
就是这样的现实情况,特别让人难过。
不是不努力,是努力了没有结果,有的人好像就是一辈子不开窍的。
也不知道初中物理跟高中物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初中的时候物理成绩是很好的,班级里经常是第一名的,可是到了高中里面,好像是跟以前一点关系也没有。
马永红教育慢慢真的是,不能说是以前对她关爱不够又或者是脾气大脾气急之类的,可是她在教育慢慢这个人品的问题上,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汶川大地震的那一年,学校里面组织捐款,在这个小地方里面,大家自己钱都不够花,也没有慈善的心眼在里面,有意思的捐钱一块两块,有的没钱的就不捐款,还不明白同胞的真正的意思。
慢慢就打电话问马永红,马永红就说了,“你要捐钱,不要舍不得,现在他们家都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可是我们还有饭吃,还能吃肉,我们不过是少一点钱花,他们可能是用来活命的。”
“那我捐五十块吧,多不多?”
她忐忑的问马永红,五十块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慢慢一个星期买不了一次菜吃,都是吃咸菜的,然后也不吃零食,一个星期就是十几块的标准,馒头都是家里的小麦换的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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