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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没有说话，范勇手心都是汗，冷笑着激将法道：“怎么？不敢出来吗？装神弄鬼，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照样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就行那恶鬼凉声道：“是吗？祸从口出，口障亦是业障，你倒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你……”

范勇刚要反驳，忽然感觉一股强有力的劲风朝自己吹来，范勇整个人被吹起，飞向身后的墙壁，只听“砰”的一声，范勇的身体砸在了墙壁上，接着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呜咽一声，不动了。

冥九趴在地上看见了，脸色一白，道：“你……你居然杀人？”

“杀人？”恶鬼不屑一笑，语气轻蔑道，“他也配让我杀？”

“你……”冥九咬了咬牙，从第一次认识这家伙开始，他就这么狂妄，还好意思说范勇虱子多不怕痒，在他看来，这世上最不怕的就是面前这只看不见的恶鬼！

冥九正想着，身体豁然腾空，他虽看不见，却能真是感觉到，有人正拖着他的腰和背，将他横抱而起。

这种感觉……可比鬼上身还难受，冥九一张脸顿时比刚刚还难看了，可惜身体不能动，一咬牙就道：“……你不是鬼吗？除了会上身，就不能自己现身吗？”

哪知他这么一问，那恶鬼理直气壮道：“为何要现身？你想见我？”

冥九一咬牙道：“我才不想！只是我不还没到想让别人以为，我像鬼一样会飘！”

确实，因为看不到那只恶鬼，冥九现在就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

那只恶鬼听了，竟恶劣的低声笑了起来，他对冥九道：“先这样吧，即使我现身，你也瞧不见，我的法身并不在这里，如今出现在这里的，不过是我一缕精魂，而肉体凡胎是无法看见精魂。”

“什么？”冥九一怔，“看着”那恶鬼道，“法身？你……你不是鬼？”

恶鬼脚下一顿，冥九能感觉到他似乎是在看自己，并且眼神尤其不爽道，“谁告诉你，我是恶鬼？”

冥九怒冲冲道：“你那么可恶，不但上我的身，还对我做出……做出那种事，不是恶鬼是什么？”

可是恶鬼不会有法身，就像只有俗人才可以修炼元神一样，能够拥有法身的，就只有神仙。

冥九有些难以置信道：“难道……难道你是阴帅？黑白无常？……啊！”

冥九话音刚落，就感觉托着自己腰和腿的双臂忽然没了，冥九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感觉自己屁股都快被摔成四瓣了，冥九站起身，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怒道：“你干什么？有病吧？！”

恶鬼冷冷道：“自己走。”

冥九咬牙：“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中了麻醉剂身体动不了，我才不要让你抱！”

“动不了？”恶鬼冷笑，“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冥九微微一愣，石头去看自己揉屁股的手，还有站的笔直的双腿，才发现，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能动了。

“怎……怎么会……”麻醉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去，这不科学。

冥九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体能异于常人，虽然不愿接受，但冥九心里清楚，是面前这只恶鬼救了自己。

冥九抬头，困惑的“看”着面前的恶鬼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需要问吗？”恶鬼语气霸道，“难道你希望我一直抱着你？”

冥九为自己刚刚竟然会有片刻的感动，而觉得羞耻，咬牙瞪眼说了一个：“你！”

第12章 超度

冥九一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身侧的拳头紧握。

冥九咬着唇，冷着脸一路下了教师楼，楼外已经漆黑一片，冥九走到王哲被扔下的位置，那里自然已经没有了王哲的魂魄，只有一只黑猫的尸体，和冥九那绑了铜板的锁链。

冥九看着死去的黑猫，眼中充满了悲伤，张了张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冥九弯腰，将锁链和铜板拾起收好，接着双手捧起地上黑猫离开。

冥九带着黑猫去了学校体育场西面的后山上，将那只黑猫埋在了一颗桃树下，这个季节，桃花早已开败，一树的绿叶葱葱郁郁、生机勃勃。

冥九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闭目，虔诚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桃树下，月光中，黑发少年满脸虔诚与慈悲，丝毫不受外界杂音所扰。

桃树百米外，一缕无色精魂长身独立，一声低哼，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冷冷道：“居然为了一只恶鬼、一只猫超度，果然是蠢……”

只是那声蠢，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骂人。

*

冥九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末班的公交车他从来不会坐，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上的，究竟是走人道的车，还是鬼道的车，以前他就曾经坐错过一次，在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坐末班车了。

冥九的家住这个城市最南边一个窄小的巷子里，那里都是一些老房子，很多房子甚至比冥九的年纪都要大了，城市规划，这一片却并不在其中，据说当年因为是集中住宅区，人口众多，当开发商发现自己建的房子甚至还不够赔的时候，果断选择了放弃，后来不光是开发商，连市政府都把这片给弃了。

再后来，城市划分，政府迁移，所有经济全都往城南发展，城东这片就彻底被舍弃了，老房子年轻人不爱住，住惯了的都是些空巢老人，又因为经济发展并不在这片，连出租都困难，有些老人去世之后，很多老房子都空了。

夜晚的城东，有些阴气沉沉，房子一但没人住，就真成了冷冰冰的死物。

可冥九并不觉得害怕，毕竟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十五年了，从奶奶带着他搬到这里之后，已经整整十五年，对于这个地方，该见得、不该见的，冥九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冥九，你放学啦？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参加联谊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学联谊最多了，快说，你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孩追上了冥九，很奇怪，天空并没有下雨，可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是湿哒哒的，即便如此，他走过的地方却依然是干爽的，好像湿的从来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