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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弦点点头：“洗手间就在我们进门的左手边，需要我陪你吗？”

“不、不用了，麻烦你们等我一下就好。”

冥九有点不好意思，上厕所让人陪算什么啊？他又不是小女生，连忙起身，匆匆出了门。

刘婷见冥九离开，忽然停了筷子，抬头看着刘凤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凤弦伸出筷子，避开有海苔的寿司，夹起另一片寿司，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事先声明，如果是想要零用钱不行，这个月的我早在月初已经汇到你银行卡里。”

刘婷抿了抿唇，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对刘凤弦道：“小叔，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刘凤弦拿筷子的手一顿，寿司放进碗里没动，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刘婷，眼神沉了沉道：“哦？是吗？你又喜欢上哪个男明星了？”

刘婷急切道：“这次不是男明星，是真的！小叔，崇拜和喜欢，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你是认识的。”

刘凤弦眼睑轻轻颤了颤，脸色也沉了下来。

刘婷有些害怕刘凤弦这幅样子，不言一语，面色严峻，所以她才一直没敢告诉她小叔这件事，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了。

刘婷桌子底下暗暗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小叔，我这次是认真的，可以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认真，小叔，从小到大，对我来说，你既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兄长，有些话，我连爸妈都不想说，全都只告诉你，所以这次，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冥……”

刘凤弦没等刘婷说出对方的名字，便出声打断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刘婷一愣，瞪着刘凤弦道：“什……什么？”

刘凤弦低头，置于桌上的双手紧握，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刘婷当即脸色一白：“这不可能！”

刘凤弦闭了闭眼：我也希望这不可能，但是……事实如此，我原以为只要我能躲开他，躲得远远的，一个月……不，甚至一周的时间，我就能忘记他，事实却是，只是半个月，我便迫不及待地回来了，就因为想他，想见到他。

刘凤弦心里藏着秘密，他和刘婷不一样，这件事，他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藏在自己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婷婷，我希望，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能一直是最好的朋友。”这样也许偶尔，我还能有机会见见他。

刘婷一屁股坐了回去，半晌没回神。

冥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拉肚子，果然贵的东西，他是无福消受。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不太舒服，让你们久等了。”

从洗手间回来，冥九连忙对刘凤弦他们道歉，却发现这叔侄俩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尤其是刘婷，脸色很难看。

冥九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见刘婷脸色不太好，便关心道：“刘婷，你怎么了？没事吧？”

刘婷有些慌乱地抬手擦了擦眼睛道：“没、没什么，就是被芥末给呛到了，冥九，我觉得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冥九不明白刚刚还精神抖擞的刘婷，怎么突然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不过既然刘婷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就应道：“那好，那我们走吧。”

刘凤弦结了帐，带他们去了停车场，临上车的时候，刘婷忽然对冥九道：“冥九，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自己打车？真的很对不起。”

“刘婷。”刘凤弦沉声呵斥刘婷一声，刘婷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低着头站在那儿不说话。

冥九不想她为难，连忙朝刘凤弦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凤哥，本来就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们路上小心点。”

说完，冥九冲他们挥挥手，拎着自己买的衣服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小九……”

刘凤弦出声叫他，冥九却没有回头，匆匆上了电梯离开。

刘凤弦回头看着刘婷道：“婷婷，你不应该这么对冥九，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刘婷吸了吸鼻涕，哽咽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想让冥九看出来，小叔，你说得对，我还是……还是希望我跟冥九，至少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刘婷这么说，刘凤弦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唇道：“可你这么做，有些太伤人。”

刘婷一听这话，站在那儿嘤嘤哭了起来，刘凤弦叹了口气，最终把人拉上车。

“走吧，我送你回去。”

*

冥九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牌等公交，心情有些低落。

刘婷刚刚分明就是不想和他坐一辆车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刘婷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交的第一个朋友，无论如何，冥九都不希望和刘婷之间生出嫌隙。

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西服，这是要送给玄无极的，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喜欢。

不知道以后，玄无极会不会也这样，突然就觉得厌倦了，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明明之前总是巴不得玄无极赶紧厌倦自己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冥九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害怕再次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不要，才不要这样！如果注定就要失去，那他宁愿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这样，也不会在失去的时候，感觉那么痛苦。

一只手将衣服抱紧，一只手摸向胸口的竹哨，坐在公共椅上的冥九闭了闭眼，低声喃喃道：“奶奶，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冥九却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