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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先生。”

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开口叫冥九的是之前跟吴秀华聊过的女警察，那女警察朝冥九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冥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想跟冥先生聊两句，不介意的话，就让我送冥先生回去？”

冥九听她叫自己冥先生，便问道：“你认识我？”

女警察笑了笑道：“冥先生在我们局里很有名的，之前黄家的事情听说多亏了冥先生帮忙。”

她这么一说，冥九就明白了，女警察再次邀请冥九细聊，冥九这次到没再拒绝。

警车上，女警察自我介绍道：“我叫方枝，是一名女警察，最近刚调来这边的警察局不久，来之后，我就听局里人说了有关冥先生的事情，对冥先生一直感到十分好奇，没想到，冥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的多。”

冥九抿了抿唇，道：“方警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方枝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冥九是个这么直接的人，笑了一下道：“抱歉，那我就直说了，其实在我入这行之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一个案子，和这次吴琦的案子很像，也是一个女空姐半夜失踪，后来才发现，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将那女空姐先奸后杀了，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在开出租车之前，是一家熟食店的老板，女空姐被杀之后，她将女空姐的尸体蒸煮之后，喂了流浪狗。”

冥九听着方枝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自己曾今接手的残忍凶杀案，脸色微微变了变，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那样的画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受不了。

而坐在旁边的玄无极，一直转头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冷漠而又寡淡，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方枝透过后视镜，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冥九身边坐着的那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浑身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让她怎么看都看不透。

方枝抿了下唇，继续道：“一般遇到这种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案子，我们想破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最终，我们还是破了这个案子，冥先生知道我们是怎么破的吗？”

冥九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向她，方枝笑了一下，没有打哑谜的继续，直接道：“那是因为，死者自己来警局报了案，并且亲自指认了那名司机，才让我们最终得以破了这个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凶杀案。”

方枝道：“从那以后，我就深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不只是有鬼，还有因果报应，天道循环，疏而不漏，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恶人绳之于法，让死者安息，生者被救赎。”

冥九看着方枝道：“吴琦已经消失半个多月，七日回魂，如果她要报案，早就报了。”

方枝道：“看来冥先生也觉得，吴琦早就已经死了，是吗？”

冥九也没有隐瞒，便道：“她确实已经死了。”

“可她并没有像那个空姐一样，来警察局报案，”方枝道，“冥先生为什么会认识吴秀华？或者我可以换一种问法，冥先生为什么会找吴秀华？”

冥九不答反问：“方警官觉得呢？”

方枝笑了笑道：“既然冥先生这么说，那我不妨猜一猜，冥先生之所以接近吴秀华，是不是因为冥先生……见过什么人？比如说，死人？”

方枝很聪明，她猜对了，冥九也很清楚，她口中所谓的那个死人，就是指吴琦。

冥九低头，想了想道：“吴琦没有跟我说任何事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她看起来并不想报仇。”

方枝干脆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回头与冥九道：“她不想报仇？那她有没有说自己的尸体在哪儿？”

冥九摇了摇头：“没有。”

方枝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冥先生这么诚实，那我也不妨和冥先生实话实说，我其实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到目前为止，因为没有找到尸体，所以也没办法进一步展开调查，毕竟我不可能在给领导的报告中，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直觉。”

冥九却看着方枝道：“你怀疑谁？”

方枝犹豫了一下，没有说。

冥九见她不说，也没有再问，只是对方枝道：“麻烦方警官送我们去前面的公交站牌，谢谢。”

方枝蹙眉道：“冥先生，我想见一见吴琦，可以吗？我知道，你们乾道是有这个本事的。”

冥九道：“抱歉，方警官，我也不过就是个刚刚入门的新手而已，招魂这种事，我道行太浅，恐怕做不到。”

方枝道：“冥先生，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作为我们警方的特殊顾问，我们会给您一定的报酬作为酬劳，您看……”

“不好意思，我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冥九道，“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方警官，我们自己去公交站就好。”

说着，冥九开了车门，拉着玄无极的手，带着他下了方枝的车。

方枝不知道冥九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冒犯的话，下了车喊了两声冥先生，冥九却并没有回头。

冥九拉着玄无极，一路闷头往前走，一步一步，也不啃声，冥九热的一下子脖子上都是汗，玄无极倒好，依然清清爽爽的让人嫉妒。

玄无极看着冥九的背影道：“那个女警察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冥九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她怀疑的杀人凶手是谁吗？是吴琦的母亲，那个为了女儿终日失魂落魄的单亲母亲，那个就因为女儿喜欢吃排骨，她居然去翻垃圾桶里的排骨吃的母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唯一能相依为命的女儿。”

“冥九，你如果真的心中一点怀疑都没有，为什么你不和那个女警察当面对质？这才符合你的性格，不是吗？”

“我……”冥九张了张嘴，被玄无极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玄无极道：“冥九，你不说，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也同样存有困惑，确实如你所说，这样一位疼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为什么在女儿失踪半个月之后，依然不肯配合警察的调查，甚至还对自己的邻居撒谎，说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失踪？”

冥九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捏着拳头满腔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