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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不能交给刑部,也不能交给父皇。”苏浅笃定地说道,“长宁郡主的遭遇,在一群大男人眼里,不过是“家事”,别人家的家事!就算父皇震怒,遭殃的不过是一个延家。可天下受其害的,不止一个长宁郡主。”
“所以本宫要将此事闹大,大到天下皆知,大到足以让父皇下狠手整顿整个官媒体制!”
“那……我们要怎么做?”君曦开口询问道。
“我们?”苏浅抬起眸子,目光直直撞进君曦眼中,“这事,你我都不能出面!”
“什么?!”君曦愣住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出面?!”
“女人不得干涉朝政,牝鸡司晨之后,便是祸国殃民。这罪名,你我都担不起!”
“可你我都不出面,这事还怎么进行?”
“要让衡城长公主出面,她为她女儿讨一个公道,天经地义!”
“那本宫去找衡城姑姑。”君曦点头,说着就要行动。
“皇姐,长宁郡主已经下葬一个多月了。”苏浅开口提醒道。
“这个本宫知道啊!”
“人讲究入土为安,你现在去衡城长公主那里,说她女儿的死蹊跷,要挖她女儿的坟。你说,你会先被衡城长公主打死,还是被父皇抽死?”苏浅不认为只是说说,就能说动衡城长公主,去打扰已经入土的长宁郡主。“而且一旦打草惊蛇,延家那边势必会有动作,此案就更难查了。”
更重要的是,她们不可以直接和此案扯上关系!否则之后牵扯到官媒署,牵扯到朝堂。身为女人的她们,会很被动!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君曦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苏浅看着舆图上的洛城,目光幽远。
“本宫要亲自去一趟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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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长宁郡主七七将至,衡城长公主要前往洛城祭奠爱女。
皇帝下旨,由太子妃替皇后前往洛城,代为吊唁。
一时间,满朝哗然。
就算是亲王妃薨逝,中宫殿派能个宫人前往吊唁,都已是莫大的哀荣。
可现在皇帝却让太子妃替皇后去吊唁。
十月十五,洛河码头,浩浩荡荡的队伍登船。
从京都到洛城,路途不算近,皇帝拨了三百精兵护送衡城长公主前往。
清晨的码头,寒意凌然。一阵凉风吹过,静笙缩了缩脖子。
身旁的苏浅看在眼里,长袖轻摆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给她手里塞个袖炉。
掌心里的温度暖暖的,一路暖到心里,静笙顿时笑得像只被抚毛的小猫。
旁边的君曦,看着苏浅身边一身宫女装束的静笙,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把小丫头也带出来了。”
苏浅看着身边的小家伙,无奈地道了一句,“无妨,自家孩子爱玩。”
这丫头胆大包天,居然偷换了宫女的衣裳,混在宫女的队伍里,妄想鱼目混珠跟着她去洛城。
苏浅倒是一开始便察觉了,但据属下来报,静笙这几天一直宫墙那边踩点,甚至还异想天开的,想从内湖里面找出东宫的路。
这孩子分明是想好了,若是不能浑水摸鱼跟着队伍出来,就自己想办法从东宫里跑出来,反正她就是要跟着她去洛城。
苏浅倒有办法将这孩子拘在东宫里面。只是若真放在东宫里,只怕这孩子是要上房揭瓦的,而且自己也不放心,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君曦无语了,你一太子妃,将东宫良娣扮做丫鬟带出东宫,这像话吗?
静笙看君曦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服气地说道:“你不也带着莫骁南吗?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大船甲板上,莫骁南正指挥着军士登船。
听到这个名字,君曦脸色没由得沉了下来,“本宫没有带谁,是他自行请命跟来的!”
皇帝之前点了三百精兵护送横城长公主去洛城,因君曦闹着也要跟着去,莫骁南便请命护送一行人。
皇帝本就希望女儿女婿冰释前嫌,和和睦睦,自是允了。
君曦并不想再提莫骁南,便岔开了话题。“不过苏浅还真有办法,居然能让父皇自己下旨,让太子妃去洛城吊唁。”
“是父皇心疼衡城长公主的丧女之痛。”苏浅回了一句。
皇帝对这个妹妹的重视,倒是一而再的出乎她的意料。
或许……
这盘棋,她可以走的更稳一些。
“横城长公主到了。”沉月对三人轻声禀报道。
这是静笙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一直在传说的横城长公主。
一架朴实却典雅的马车停在码头上,跟着十几个仆妇和侍卫。
车门打开,先是一个中年妇人走了下来,看穿着像是公主府的掌事姑姑。
仆从在马车旁放下车凳,妇人伸手,扶了一个白衣女子下来。
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六七,头上却已经有了几丝华发,她身体瘦弱,好像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能承担似的消瘦。那一身的白,更是衬得人苍白憔悴。
君曦对她唤了一声“衡城姑姑”,静笙看见女子抬眸,那双眸子里,如枯井死水一般,没有任何光亮的幽黑。
那双眸子就像……失去了所有光芒的无望。
这是一个母亲,一个刚刚失了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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