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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绵绰绰的脸上一下失了血色,她看着自己母亲眼中嗜血的杀意,心里知道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说……她还能活着走出草原吗?”斛律阏氏残忍的说道。
“母亲!”尔绵绰绰所有倔强都荡然无存,她跪在斛律阏氏面前,死死抓着母亲的衣摆,“不可以!您不可以伤害她!”
“为什么不可以?一个勾引我女儿的贱人,死一万次一万次都不够!”
“她没有勾引我!”尔绵绰绰是真的慌了,“是我!是我强迫她的,是我的错,您不要伤害她……”
斛律阏氏一把扯开尔绵绰绰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从你的心落在她那里时,她就该是一个死人了!”
说罢,斛律阏氏甩袖离开,尔绵绰绰磕磕碰碰追上去,却被阏氏的心腹拦在了大帐中。
“母亲!她是我的命!”尔绵绰绰失控地冲着母亲的背影嘶吼,“您是要我的命吗?!”
可斛律阏氏离开的脚步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尔绵绰绰就这样被软禁了!
关在自己的帐中,连离开大帐都做不到。
半个月后,勒雅回来了。
回来时一身的伤,只剩半条命了。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块鸾凤和鸣佩中的凤佩。
她们遭到了部族的围剿,舒窈被他们逼得跳了克萨河。
那条孕育了整个忽尔特雅草原的母亲河,横穿整个草原,河流湍急,暗流众多,就算是善水之人也是九死一生。
更何况……舒窈她不会水!
所有人都默认舒窈死了。
尔绵绰绰拿着那对鸾凤和鸣佩,在自己的帐中呆呆坐了三天,不吃不喝。
第三天,勒雅撑着受伤的身体来到帐中,不知道跟尔绵绰绰说了什么,尔绵绰绰终于走出了大帐。
三个月后……
尔绵绰绰嫁入了王廷。
【番外】鸾凤和鸣(捌)
“舒窈姑娘让我跟您说……”
“凤佩你先帮我保管着,我会回来的……”
罗娅看着尔绵绰绰守着这句话过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所有人都认为舒窈死了,只有尔绵绰绰执拗的守着那一对鸾凤和鸣佩,等着那一个人回来。
而再一次见到舒窈,是三年之后。
在汗王的生辰筵席上。
当时城中来了一支很有名的乐伶班子,汗王爱乐,宠臣投其所好,将这支民间班子送进了王宫。
热闹的筵席上,轻歌妙舞间,那一袭倩影坐在舞台的角落里,吹奏着那一支笙。
清越柔和的乐声,明明是喜乐,罗娅却觉得莫名的悲伤。
坐在上座的尔绵绰绰,目光落在那袭身影上,眼眶忍不住的泛红,只有垂眸饮酒,才能掩住眼中的水光。
僻静的偏殿中,幽幽的烛光昏暗,紧闭的门扉,隔住了外面的欢歌笑语。
殿中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久久无言。
尔绵绰绰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穿着一身北狄的服饰,天蓝色的长裙,白色无领对襟坎肩,织锦镶边,银饰摇曳,一头乌黑的长发轻盘,绿松石额饰点缀在眉间,清秀动人的容颜依旧。
落在尔绵绰绰眼里,总觉得……她瘦了。
尔绵绰绰穿着那一身王后吉服,正红的锦衣,用金线绣的凤凰,雍容华贵。那象征着王后尊贵的金冠,更是闪耀夺目。
舒窈看着那只金绣凤凰失神了好久,久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似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守着门后的罗娅很想替尔绵绰绰说不好!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三年前,尔绵绰绰跟斛律阏氏做了个交易。
她嫁入王廷,而斛律阏氏再不得伤害舒窈分毫。
她逼着斛律阏氏向长生天起誓,若再追寻舒窈行踪,伤舒窈半点……尔绵绰绰将不得好死!
而在这王廷的三年里,尔绵绰绰活的浑浑噩噩。身为王后,却万事不管,不争不抢,任由汗王将掌宫大权交予当初一起嫁进王廷的阿日善手里。明明是国母,却活生生的让自己成为王廷的边缘人物。
尔绵绰绰就守着那对鸾凤和鸣佩,每一天,每一夜……
“很好!”罗娅听到尔绵绰绰如是说道,“怎么会不好呢?我可是北狄王后,尊贵至极。”
“那就好……就好……”舒窈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眼眶发红,明明快哭出来了,却还强撑着笑。
尔绵绰绰袖子里的双手握的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她强迫自己去笑,笑出开心的样子。“你回来做什么?”
“我的凤佩……在你这里。”舒窈心底痛意蔓延,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那玩意儿吗?”尔绵绰绰将心疼生生剔出心底,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扔了!”
“扔,扔了?”舒窈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
“没有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没用的东西!
舒窈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尔绵绰绰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那……民女告退了。”
舒窈慌忙转身,想藏住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却听见身后,尔绵绰绰冷到残忍的声音。
“舒窈,我会派人送你回中原,这一辈子,你不要再出现在草原,吾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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