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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衡城长公主怒极反笑,“不知应国公准备如何处理?”
自是大事化小!
应国公在心里这样想,这件事绝不能闹到皇帝面前!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们母子俩既谋害了郡主,自是交给洛城官府,让他们给郡主偿命!”
听了应国公这话,苏浅心里好笑,这应国公还真是老狐狸!
大义灭亲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将延夫人母子送官法办,听上去于公于私都没有问题。可这里是洛城,本就是延家的势力范围,洛城官府也跟延家交好,颇有些“互相照应”的味道。只怕到时候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最不济也能将延家完全摘出事外。
可若她们揪着不放,倒显得肚量狭小,不饶人了。毕竟!延家都说让人偿命了,她们还想怎么样呢?
衡城长公主她们也想通了这一点,顿时气愤不已。君曦刚想开口骂他老狐狸,就听见苏浅温温柔柔地对应国公说了一句,“不行!”
被拒绝的应国公心脸上表现出难堪,让在场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太子妃殿下,”不知谁先开了口,“毕竟是婆媳,夫妻之间的事,您插手不太好吧?”
“是啊!”有人开始附和,“而且应国公也说了,将人送官,官府一定会公正处理。”
“按律,此事该由所辖地的官府先处理,万没有直接越级上审的道理啊。”
“毕竟是家事,闹上含元殿多不好啊!”
……
在场的都是与延家交好的,又因此事事关洛城名声,谁也不想将这种丑事捅到皇帝面前,平白成为天下人的笑话,所以几乎都是向着延家的。
以至于,现在苏浅一行人被围在中间,周围都是劝他们将此事移交本地府衙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颇有些让他们置身四面楚歌的感觉。
面对众人如此,苏浅只是轻轻一笑,从容地说了句:“家事?各位可是对此案有什么误解?”
“误解?”众人皱眉。
却听太子妃轻飘飘一句,“巫蛊诅咒,咒的还是当朝郡主!你们却说这是家事?”
这话说得轻巧,却惊得在场所有人一身冷汗。
他们忘了,延夫人对长宁母子施以咒术一事,可大可小,说大了,这是可以被归于巫蛊的!自古以来,巫蛊都是重罪。
而且!牵连甚广!
看众人的脸色,太子妃似乎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句:“各位莫不是忘了,巫蛊之罪,是要连诛的。”
连诛?!
这两个字,让众人几乎同时想起,历史上那一起死了四万多人的“巫蛊之祸”!史载,当时为其求情的人,几乎无一幸免,都被同罪连诛。
这下,所有人都闭嘴了。刚刚还同气连枝的让人,现在恨不得立刻跟延家划清界限。
苏浅看了众人一眼,问道:“本宫要将她们母子押解回京,不知各位可还有异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致地躬下身行礼道,“但凭殿下做主,吾等谨遵谕旨。”
苏浅淡笑颔首,给了众人一个“本宫欣慰”的态度。
言下之意……算你们识相。
见势如此,应国公心下略一思,立时便决定弃车保帅,他对着苏浅躬身一礼道:“是老臣想岔了,他们这罪行……还是由殿下带回京由陛下圣裁吧。”
说着,他看着自己那对犯了事的妻儿,目光冷冷,“舒氏及其子,害人性命,违背人伦,罪孽深重,我延家容不下这样的毒妇和恶子。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延某写下休书一封,将这毒妇休去,将这恶子从族中除名。”
被堵着嘴的延夫人脸上血色尽失,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们母子俩被延家彻底的放弃了!
“将犯妇舒氏与其子延皓轩带走。”苏浅下令,便有侍卫上前将两人押解。
延夫人嘴里“唔唔”不停,不要命的挣扎,竟然真的让她吐出了堵着嘴的布帛。
“等等!臣妇有话要说!”
苏浅看了一眼还在垂死挣扎的延夫人,问道:“何话!”
“臣妇自知罪不可赦,甘愿认罪伏诛,可是……”延夫人转头看向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儿子,眼眶泛红,“我儿无罪!”
“人证物证俱在,延皓轩杀人之事辩无可辩。”
“是!我儿是杀了人,但是!”延夫人抬头直视着苏浅,目光炯炯,居然笑了,“太子妃殿下别忘了,我儿杀的,是他自己的妻子!”
苏浅皱起了眉,只听见延夫人言之凿凿的辩驳道:“按我大宁律“妻悍而夫殴笞之,非以兵刃伤之,毋罪!殴妻致死,非用器刃者不加刑”!”
这也是延夫人有恃无恐,敢弄死长宁郡主的原因!
“丈夫打死妻子,只要没有使用刀刃,便无罪!这是大宁律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
苏浅看着延夫人,皱眉,“此律的前提是“妻悍”!长宁郡主温柔善良,怎么也够不上这个“悍”字。”
“她怀着野种失节在先,辱骂婆婆丈夫在后,我儿打她,合法合情合理!”
“你放屁!”君曦一声怒吼,愤恨不已。丈夫打妻子,怎么可以是合法合情合理?
衡城长公主更是难以接受,“本宫的女儿会失节,是你一手设计的!”
“那又如何呢?”延夫人笑着,无耻的坦坦荡荡,“她始终是失节了!而一个丈夫打死自己失节的妻子,是无罪的。”
看着衡城长公主苍白的脸色,延夫人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这是大宁的法律!就算告上含元殿,告到陛下面前,我儿杀妻亦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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