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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苏御静静的一旁,默默的看着祖父和自己的妹妹之间暗潮涌动。苏浅只是柔柔的笑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以他对自己妹妹得认知,这事八成就是苏浅做的。
看到祖父头疼地皱了皱眉,“静好,自小我便教过你,慧极必伤,人要懂得藏锋。”
“祖父也教过静好,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苏浅笑意端然,坦坦荡荡。
她动我家孩子,我没弄死她,已经是很克制了!
“诡辩。”苏太傅轻斥道。
苏浅闭了嘴,她永远都知道,在祖父面前什么时候该说话,该说什么话。
看着表现的一脸乖巧的孙女,太傅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静好,你该知道的!你是个女人,你的手,不应该伸向朝堂上!若让陛下知道,这其中有你的手笔,你也讨不了好!”
苏浅静静的听着太傅的教诲,没有做无畏的反驳。
因为她知道,纵使苏太傅再开明,也容不得一个女人去干涉朝政。从小到大,她听过太多次苏太傅的叹息,叹息她为何不是个儿郎!
她是苏太傅最引以为傲的孙女,但……
也只是孙女罢了!
“太子殿下尸骨未寒,羽弗贵妃就迫不及待的为她的小儿子拉拢势力,以图东宫之主的位置,这不只是谋嫡,怕是还会寒了陛下的心。”
毕竟太子也是羽弗贵妃所出,太子才刚下葬,羽弗贵妃就开始为另一个儿子谋划储君之位。皇帝只会觉得这个女人薄心薄情得很。
想到这里,苏太傅眸中的神色更加的冷沉。“静好……你会毁掉五皇子的!”
人性就是这么可笑!武帝是踏着自己兄弟的尸骸,一步一步走上了九五之位。坐在那极圣之位上,却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兄友弟恭。
太子才刚刚薨逝,东宫的嫔御们都还没有迁出东宫,作为嫡亲兄弟的五皇子就有了动作,这会让武帝怎么想?
这一次,苏浅没有再沉默,“陛下那么多儿子,谁都可以坐上皇帝之位,除了五殿下!”
苏浅可没有忘记,君时看着静笙的眼神。
要是君时登上了那个至高之位,她只怕很难护住静笙!
而且……
“祖父应该能留意到,五皇子外祖家出身九黎,即将迎娶的妻子,也是九离将领谢家的女儿。”苏浅娓娓说道,“他和当今的陛下不一样,五皇子只偏重于九黎!”
听闻此言,苏太傅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大宁建国之初,就是因为汉黎两族不睦,内斗严重,以至于整个国家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苏浅说的这些,苏太傅自然是最清楚的,那划分种族等级的律法,便是他协助当今皇帝废除的。当初这条调和两族的新政,施行得有多不易,其中种种艰辛,他比谁都要清楚。
他们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呕心沥血,才让这个国家,呈现出今日的局面。
“若是五皇子得登大宝,只怕这大宁,又会回到建国之初,两族争锋的局面。”
苏浅不动声色地加了一把火,然后慢慢的看着,苏太傅的脸色越发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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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给情敌使绊子,我是认真的!谁叫你觊觎我家静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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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ue62c
苏太傅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思虑了什么,半晌开口,却道了一句。“朝堂之事,你莫要再过问。”
好吧!
苏浅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甚是乖顺地应了句,“静好知道了。”
满意于孙女的懂事,苏太傅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苏家不日便会离开京师。”
也不知道,这一次韬光养晦的蛰伏会是多久?苏太傅担忧地看着自己孙女。
她才二十四岁!就失了丈夫,一下从东宫之主的位置上跌了下来。没有亲生的孩子,却还要负担起东宫那么多人的未来。
“静好……你以后有何打算?”苏太傅的声音涩哑,满是担忧。
“祖父不用担心静好,”苏浅宽慰着自己年迈的祖父,“礼部那边,封王的谕旨已拟好,阿黎会被封为燕王,封地在燕州,静好也会成为王太妃,随阿黎入燕州荣养。”
“王太妃……”苏太傅这一声更像极了叹息。
从太子妃到王太妃,看似升了辈份。实际的落差,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太子妃是未来国母,位列超品,与太子一样不列品级,地位仅在皇后之下,尊崇至极。
而王太妃,虽有尊封,但政治地位几乎为零。
苏太傅心疼的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下来的孙女,“祖父向陛下请了恩旨,此次随你们到燕州的王府长史,都是苏家的门生。”
“祖父?”
这是苏太傅第一次开口向皇帝求恩旨,为这个命运多舛的孙女。
“燕州离京城甚远,地处局势复杂,旁边还有一个“三不管”的洛城,你万事要小心,切记!强龙不压地头蛇。”
“静好知道。”
“祖父手上,还有一只百余人的暗卫,你带去燕州,作为护身之用。你祖母卖了她嫁妆中的两个庄子,折了现银,你都带走吧!”
说着,苏太傅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手令,以及厚厚一沓银票。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苏御,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连苏浅也惊了,连忙拒绝。“祖父,静好不能要!”
“拿着!”苏太傅将那些东西塞到苏浅手里,“这是祖父和祖母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以后……山高水长,祖父的静好……要保重啊!”
苏太傅的话,沉重不已,一向泰然的苏浅,也跟着湿了眼眶。
他们祖孙心里都很清楚!
此次一别,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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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傅夫妇,以及苏御,在东宫用了午膳之后,才离了东宫。
主寝殿中,静笙看到苏浅的桌案上多了几样东西。
一大沓银票,略微顾及得好几万两。还一枚铁制的令牌,正面刻着飞燕掠祥云的图纹,静笙认得那是苏家的族徽。
“这些是苏爷爷给你的礼物吗?”静笙好奇地问道。
“礼物吗?”苏浅看了一下桌案上的东西,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可能是爷爷给我最后的礼物了。”
皇帝的恩典、百余名暗卫、两个庄子的折现银票……苏太傅用了最大的努力,为苏浅的将来铺了一条路。
“阿浅……你是不是在难过?”
苏浅摇了摇头,“今天我突然发现,祖父和祖母似乎老了很多。”
那满头的银发,已经看不到多少的黑了。
“静笙,燕州离兰陵数百里远。”
兰陵,那是苏家的祖地。
“待我们到了燕州,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一生就要住在那里了,可能……再也见不到祖父和祖母了。”
这是静笙第一次听到,苏浅的话中有迷茫和不安。
看着坐在书案后的纤细身影,静笙突然惊觉,原来……看似永远运筹帷幄的苏浅,也会有不安的时候。
苏浅看着作案上的东西出神,蓦然感觉到,身后有温暖的感觉覆上来。是静笙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怎么了?”苏浅侧首,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
静笙看着苏浅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不管是燕州,还是兰陵,亦或是天下任何一处。我都会陪着你的。”
苏浅笑了,头轻轻向前,两人额头相抵,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是啊!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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