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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元韶稍稍后退,在对上对方红苹果般熟透的脸颊后,也不再纠缠,手一松就把人给放了。
徒弟胆子小,还害羞。她若是逗得急,只怕又会给人吓跑了。
池锦念脸颊滚烫,重获自由后,便想给自己倒杯茶去去火,于是便快步往里间走。可一抬眼,入目的景象却再次把她的一颗心沉入谷底。
她的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没在这睡过几次,可池锦念分明记得,她这屋干净得很,根本没有这么多——画!
挂在墙上的,立于桌侧的,屏风上,窗帘上,就连床边的纱幔上,都用精巧的绣工绣着差不多的纹样。
画面上女子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飘扬,一双桃花眼,眼角还带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
原本摆在博古架上的珍珠缸、玛瑙碗、琉璃花尊,都被原著池锦念砸了个粉碎。所以那架子从池锦念住进来的第一夜开始,就是空荡荡的,甚至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而现在,架子上被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泥人。
有的执剑下山,有的手持书卷,有的立于花丛之中,眼睛注视着花朵上的蝴蝶。主人公,与那画像上之人特征完全一致。
池锦念看了看画,看了看泥人,又看了看元韶。
“师尊,你能听我解释吗?不是你想得那样!”池锦念紧张得出了汗:“采薇!采薇你给我进来!”
采薇这才推门而入,视线环过屋里,像是吃惊一般,赶紧跪下身去:“大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一时疏忽。”
池锦念刚要开口,就被采薇的声音给堵了回去:“您此前从不轻易让人进您这卧房,这段时间您又不在,奴婢们也是不敢擅自做主进来,这才一时疏忽忘了帮您收拾,还望大小姐责罚。”
“!”池锦念一个踉跄没站稳
采薇是说,她的房间一直就这样的意思吗!
胡说,不是的!
采薇见池锦念动了气,赶紧低下头去:“大小姐恕罪,是奴婢失言。”随后将身子转向元韶,故作解释:“元仙师不要多心,这屋里平时不是这样的,是奴婢的疏忽,都是奴婢的错,与大小姐无关!”
面对采薇的越描越黑,元韶倒是看不出生气,反而笑着戳了戳池锦念的肩膀:“小姑娘怪可怜的,你不要和她们生气了。”之后故意拉长的话音:“我-知-道——阿念最爱干净了,平日里一定是个整洁利落的姑娘。”
小姑娘嘛,都爱面子的。卧房里的小秘密被发现了,肯定是不高兴的。元韶索性耐着性子,弯下腰来哄她,装作看不出这满屋的东西都是照着自己的模样所制,安慰道:“不就是多摆了几个泥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念你给我说说,这是哪个画本子里的人物?”
见元韶没发觉画上主人公就是她本人,池锦念还算松了口气。转身问采薇:“我爹呢,什么时候开饭啊!”
采薇再次福身:“老爷派人来传话,小厨房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开席都看元仙师的意思。”
池锦念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催促道:“那就现在吧。等下我还要送师尊回去呢!”
——
下人们簇拥着池锦念和元韶,来到一处水上凉亭。夕阳西下,四周的水面被撒上一层金光,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池麟也已经除去了昔日金冠锦袍,换做平常人家的打扮。
池锦念抬手扯了扯元韶的衣袖:“师尊。”
元韶顺着池锦念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立于亭下,腰背停挺得笔直,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元韶索性抬手,将池锦念那雪白的柔荑捏在掌心,温热的触感从手上蔓延开来,似乎是想告诉对方,有自己在,没关系。
池锦念舒了一口气。因为提前和池麟商量好了,所以她的心还算安稳几分。她任由元韶牵着她往前走,进了凉亭,轻声唤了句:“爹。”
池麟闻言,转过身来。
池锦念抬手介绍:“这是我师……”不等她说完,池麟就打断了她:“你就是我女儿自己认得师尊?”
元韶见状,抱拳一礼:“长青门,元韶。”
池麟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把脸撇到一旁:“哼,无非就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我看也没什么不得了,真不知道这丫头看上了你什么!”
一句话,让空气安静起来。池锦念的声音,撒娇中又带着埋怨,唤了声:“爹!”
继续夸继续夸,别停啊!
“哎呀,知道知道!”池麟摆摆手:“人家是你请回来的,我不难为她!”随即拉椅子坐下,才抬眼撇了一眼元韶:“坐啊。”
池锦念把元韶牵过来,自己坐在池麟的边上,让元韶坐在自己的另一侧。
池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随即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元韶,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会喝吗?”
“爹!”池锦念拦在中间:“哪有刚来就让人家喝酒的啊!”
眼神里仿佛在说:之前也没提喝酒的事啊,你咋擅自加戏呢!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池麟推开池锦念:“酒品即人品,不好好看看人品,为父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她啊!”接着,池麟又再次看向元韶:“年轻人,喝点儿?”
“好。”不顾池锦念的阻拦,元韶双手托起酒杯,递到池麟面前。池麟也不客气,酒杯不算小,直到酒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才停下手。
当然,这期间池锦念喊了好几次“够了够了”,可二人皆像是听不见一般,一个继续倒,一个跟着接。
元韶将杯子收回,池锦念小声与她说:“师尊,喝不完就倒掉,没关系。”
元韶轻笑了一下,随即手一扬,任由杯中酒顺着自己的喉管,缓缓涌入腹部。
酒是好酒,品色香醇,回味清甜。可也确实是烈酒,辛辣的口感不容忽视。
饮完后,元韶将酒杯倒置,示意池麟,自己已经饮尽。
池麟见状,手中的酒壶落在桌上,大喝一声:“好!”随即开怀地笑出来:“难怪我女儿非你不可,年轻人果然有几分骁勇。”
随即他竟然一把将池锦念推开,自己坐到对方的位置上,又给元韶倒了一杯酒,边倒还边说:“你是不知道啊,我女儿在家,五句话四句都是关于你的。自从有了你,我这个爹在她心里的位置,那是一落千丈!”
池锦念突然被猛地池麟挤走,只得坐到元韶的另一侧,可刚沾上凳子,就被池麟的一句话吓得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侍女赶紧上前扶起她。池锦念以幽怨的眼神看向池麟:之前商量好的剧本里有这句吗?不是该询问元韶修炼的进程吗?你怎么乱改台词!
可池麟却不以为意,看了池锦念一眼:“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怎么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说你两句了吗!你看看你那个屋里让你摆的,哪有一点姑娘家闺房的样子!”
说到兴致处,池麟拍着大腿,一脸愁容地和元韶说:“哎,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女儿从小就听话,可自从见了你,这丫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我再也管不住了!先是偷跑到你那上山修行,好容易回来了,因着不让她走天天跟我闹!这不昨晚,连家都不回!这我想见她,愣是搬着椅子在她屋门口坐了整整一宿!天亮才回来!也不知道这一夜都野哪去了!”
元韶闻言,有几分愧疚,回了句:“您别担心,昨晚阿念,她和我在一起。”
“什么!念念昨晚和你在一起?一直吗!”池麟吃惊地拍案而起。
元韶看了一眼池锦念,可还是点点头。
池麟见状,看着池锦念想要说些什么,伸手指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即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到了一杯酒,一言不发一饮而尽,好一会才开口道:“听念念说,你要离开了?什么时候?”
元韶点点头:“是,我们已经出来许久,要回长青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池锦念,随即继续说道:“不过您放心,我会让阿念留在您身边的。”
不等池锦念反应过来,元韶的一句话让倒是先让池麟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现在你跟我说,你不要我女儿了!”
元韶想带池锦念走吗?她肯定是想的。不过她不能这般自私。
元韶起身,托举双臂回道:“不是不要,是不敢。此处有您,有阿念的家人,她会有很好的生活,可如果跟着我的话……”元韶没有说下去,而是抬眸:“我还是更希望她能开心,能过得好。我不想她跟着我吃苦。”
池锦念心中泛起一丝感动。没成想元韶会这般替她着想,只是刚想开口,就被池麟拦了下来:“我家念念,师尊也拜了,烟花也看了,昨天还一夜没回,现在这点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说不带走就不带走了,你把她当什么!你有没有替她考虑过!她不要面子的吗!”
池锦念:……
这和商量好的不一样,池麟说好,只是把凝碧丹给元韶,就放她走,没说自己也得跟着!
池锦念见状,赶紧挡在元韶面前:“爹你别凶她!有事冲我来!”
可池麟却不以为意:“你闭嘴!”随即转向元韶:“别以为念念认准你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今日我这姑娘,说什么你都得领走!”
作者有话说:
池麟:虽然我是个反派,但我想当女儿女婿的CP粉头子,没人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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