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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渊丢了魂一样地签着名,一开始她确实是抱着要送给粉丝的心态很用心在签的,但是在签了一千本后,心意早就被消磨殆尽。
终于在连续签了好几个小时后,林止渊手抽筋了,疼得她龇牙咧嘴,马克笔掉在地上之前还不忘给她白色的裤子画上一道黑痕。
“你这样再过不久,就要有手疾了。”季怀之有些担心地看着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的林止渊。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像是哭了。
“给我,我帮你看看。”
林止渊依旧趴着,不过她把手往季怀之那里伸过去,只见她五根手指头像鸡爪一样僵硬地弯着,因为手指很长,看起来就是顾客眼里最抢手的那一类。
她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揉压按摩,慢慢地捏着她僵硬的手指头往上掰,循环渐进,直到五根手指头的筋完全松下来,她又顺手按摩了一下她的手掌。
因为很舒服,所以中途林止渊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睫毛湿湿的,看起来确实哭了。
“我看你也应该不是个会怕痛的人才对。”
毕竟她都可以光手掐烟了,抽筋简直就是小儿科。
“我又不是死的,我有痛感神经的好不好。”
季怀之仿佛自己听错了一样,她听见她语气里隐隐透着些许委屈。
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我怕我肩膀也抽,要不你再顺手捏一捏?”
“啪!”季怀之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心,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完了完了,又抽了!”林止渊惊呼着,看着自己原本好透的五根手指,只见中指慢慢地又弯起来了。
季怀之下意识掰着中指不让它弯下去,却发现……
林止渊在骗她。
外头突然有人闯进来,沈又言盯着面前过于神奇的一幕问了一句:“你在玩她的中指吗?”
林止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季怀之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做出回答。
“嗯,玩得可好了。”
“啧!大白天的……”沈又言真情实感地嫌弃了一秒,正准备留点空间给两个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头来又说:“对了,你得加签五百本。”
林止渊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她看着满桌满地的新书,瞪大了双眼。
“我才刚要签完!”
“啊,是这样的,第一版的量在预购时已经售罄,我正准备加印,作为福利准备了五百本亲签。”沈又言伸出五根手指头。
“你都不替我考虑考虑的吗?”林止渊伸出抽筋的那只手,中指还弯着。
“不考虑,大不了你躺。”沈又言话中有话,此时电话响了,她接通了电话。
季怀之只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说:“对,没下错单,五十斤蒜香五十斤麻辣,总共一百斤……”
“你看,这就是势力老板的嘴脸,要钱不要命,以后找工作可别找这样的。”林止渊咕哝着,还瞅了一眼自己白裤子上的笔痕。
“回去我帮你洗。”季怀之看了一眼,问题不大。
两个小时后,沈又言通过广播号召有空的员工都去前台领小龙虾,大伙儿浩浩荡荡给各自部门领了好几袋回去,又通过广播让林止渊去她办公室一趟。
来到沈又言办公室,就见到她已经把酒都开好了,另一张沙发上还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杨蕾。
“嗨!我听说新书大卖,知道一定有庆祝,就赶过来了。”
杨蕾优雅地晃动着自己的手指头,涂上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在晃动中生出虚影,别人很难驾驭的颜色,在她身上倒是符合她的气质。
“破纪录了,庆祝一下嘛!”
沈又言“啵”的一声,开了第四瓶啤酒。
季怀之意识到这是开给自己的,忙说:“我等下开车,就不喝了。”
“可以找代驾。”杨蕾已经对瓶吹,液体水平线已经来到了瓶子中段。
“我还指望着有人能把我安安稳稳地送到床上。”林止渊将她面前的酒瓶往自己的位置挪了一些,表示自己会替她喝掉。
沈又言耸耸肩,随即又变得有些庄重地挺直了背,说:“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十二秋新书大卖,预购量破纪录,首先恭喜你我他,然后也希望我们止渊未来多写些好故事,继续破纪录!”
“干杯~”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恭喜的杨蕾率先举起了酒瓶子。
季怀之一看她这架势,那半瓶酒准是保不住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季怀之就这样剥着小龙虾吃着小龙虾,然后看着两个喝高兴的中年女人丑态百出,幸好对外的窗口拉上了帘子,就是不知道隔音好不好。
林止渊喝醉之后,整个人显得更沉闷了,她低着头,看着手心握着的绿色酒瓶子,季怀之低头看她她也没发现。
她的眼睛明明睁着,却不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仿佛是透过了某道不知名的屏障,去看另一个世界一样,身边是两位老板高昂的歌声,而她却筑起了围墙,将所有的喧哗和热闹都隔绝在外头。
所有人都在外头喊她出去,说外面多好多棒,只有季怀之亲手敲了敲她的门,走进了她的围墙。
“在想什么呢?”
林止渊微微抬起头,眼神迷离,说:“想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说来听听。”季怀之调整了姿势,手臂撑在沙发椅背上侧身看着她。
林止渊张开嘴,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最终那欲言又止的双唇又紧闭了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
小时候很多美好的记忆放到现在说出来都只不过是在提醒她,现实有多残忍。
季怀之看了一眼时间,她还以为到晚上了呢,其实也才不过傍晚。
“要不要回家?”
“嗯。”
回家途中,林止渊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她轻轻地揉搓着自己左手拇指和食指,上头的指纹已经被她长年累月掐灭烟头时给烫坏了,新生出来的皮肤结成又厚又硬的疤。
外头夕阳的余晖总寻找着机会从建筑物间的缝隙撒下,要将行人身上照出光来,林止渊闭着眼,也能清楚看见阳光试图透过她的眼皮子钻进她体内。
车里在门口停下,季怀之熄了火,说:“能走路吗?还是我扶你?”
然而林止渊只是反常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
季怀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正显示六点二十分。
“不要进去。”林止渊将肩膀脖子缩起来,将自己缩进座椅里。
“为什么?”
季怀之不明白,为什么到家了还不进屋。
“再等一下,等多一下……”
林止渊背对着她,她将脸埋进了阴影中,让季怀之看不见她的表情。
季怀之只能看见她左手拇指用指甲生硬地抠着食指的疤,力气大到像是要把整块疤都抠下来一样,她下意识伸手去握住了。
林止渊身体一僵,过了许久也没再继续抠,就这样任由季怀之握着。
季怀之的尴尬终于姗姗来迟,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假装没事一样说:“别抠,会流血的。”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嗯”。
季怀之心想她也许是累了,就任由她在车里休息一下,自己侧过身子去玩起了手机。
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林止渊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来,她侧身去看,侧一点看不见,所以她又挪过去凑近去看,却看见林止渊猛然睁开眼睛问:“你对我有想法?
季怀之百口莫辩,自己现在这个姿势确实是辩了也无用,只能往后退回去说:“以为你睡了,正准备把你拖下车。”
“我觉得你可以温柔一些,用背的,或者是公主抱。”
林止渊揉着眼睛,伸手抓着季怀之握着手机的手往自己那里偏了一下,看了一眼荧幕,说:“扶我一下,我走不直。”
季怀之看着640三个数字在几秒后熄灭,屏幕恢复成一片漆黑的模样,她收起手机,认命地下了车,站直了腿还被人拍打了一下说:“低一点。”
林止渊手臂挂在季怀之肩膀上,季怀之被迫曲着膝盖走路,明明林止渊几乎把体重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可她却没觉得有多重。
林止渊给她的初印象除了颓,还有瘦,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但也不像是营养不良的瘦。
虽然里面怎么样她不知道。
“我没有洗澡,不能躺床上……”林止渊几乎是被拖着走的,两条腿踩在地上却又像什么都没踩一样,一瞬间就被季怀之带到了沙发边上。
“那你躺沙发吧!”把人放下后,季怀之也不想管她了。
反正喝醉后睡一觉就会好。
季怀之伸了个懒腰,却听见林止渊说了一句:“喂……季怀之,你能不能帮我脱一下……”
“脱什么?”季怀之一看,这该脱的都脱了啊,鞋子袜子什么的。
“内衣……我在家不穿……”
季怀之红着脸,她尴尬到脚趾头都抠出一座皇宫来了,林止渊这个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刚认识两天的人帮她脱内衣。
这年头有坏心思的人太多了,她就这么不设防的吗?万一她就是那个有坏心思的人呢?
“我又不是你保姆,自己脱去!”
“手,伸不过去……”
最后季怀之还是好心帮她脱了,她让她趴着,然后自己隔着衣服松开扣子,林止渊就这样趴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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