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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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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余有秋虽然理智上觉得这个秘密是龌蹉、邪恶的,但是她的情感上并没有产生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恶心的不适感,小时候的她不明白也不会有那样的感觉,长大后的她当然也不会有,她把自己当作一个看故事的旁观者,而不是切身体验的当事者,岁月将余有秋切成了两块,小时候的她和长大后的她,而在不久后的将来,她将会被切割成更多块。”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季怀之听得入迷,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林止渊喝着醒酒汤,失眠的季怀之给她煮的,“我是看在你失眠给我煮汤的份上才提早透露给你那么一点内容,我说故事是要挑好时机的啊!”

“那你的好时机是什么时候?”季怀之托着腮,被吊着胃口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林止渊眨着眼睛,脸上显而易见带着玩味,“我心情好的时候。”

于是季怀之给她揉了揉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还给她捏了捏因为睡姿不正确而酸痛的颈脖,林止渊不客气地享受了一顿免费按摩,也很不要脸地在按摩师结束按摩后讨要奖励时屁颠屁颠跑进了书房。

因为她知道季怀之不会进书房打扰她。

季怀之确实没追进去,她透过门缝去看她,昨晚的林止渊已经不在了,于是她换了一件衣服,就上班去了。

今天工作时,警局其他组抓来了一个抢劫犯,季怀之一如既往地坐在工位上处理报告,其他人都出去忙了,她盯着电脑屏幕时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人盯着自己监视一样。

终于受不了抬起头,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正时不时地把视线往她身上瞟,即使她看过去对方也没收敛一些,她面前还坐着一个同事在给她做笔录。

等同事拿着笔录离开座位时,她这才走过去当面问:“看我干嘛?”

女人似乎对她的主动很雀跃,简直是故意在等她自己走过来,她说:“你是昨天和林芷渊在一起的那个人吧?”

“谁?”季怀之左看看右看看,对面前的女人也没点印象,就是声音有点熟悉。

“昨晚在万丰酒楼,我一看就认得她是林芷渊,她还嘴硬说自己不是呢,是怕以前的事情被抖出来吧?”女人有意卖关子,然而季怀之不吃这一套。

至少对除了林止渊以外的人不受用。

见季怀之甩头要走,女人急急忙忙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说:“这个给你,你要是想知道林芷渊以前的事情就来找我。”

“我想我用不上。”正要把名片还给人家,负责办案的同事就回来了。

“我奉劝一句,你别和她接触太多,她是个神经病。”

同事见二人交谈甚欢,忍不住插嘴:“你们认识?”

“不认识。”季怀之很不给脸,但是她把名片揣进了口袋里。

下班回家时,季怀之看到林止渊在大门口摆弄着一辆重机车,很帅气的那种。

“谁的车?”

“我租来的。”林止渊有些兴奋地围着车不停拍照。

“你会开吗?”季怀之也有些好奇地围着车子转悠。

“不会,你会开吗?”

见林止渊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季怀之猜到了,这是要她骑着带她去玩。

季怀之有些无奈地抓着钥匙启动了车子,试着转了一下油门,排气管轰鸣的声音像极了一头生气的狮子咆哮的声音。

“绝对犯了噪音扰民。”季怀之熄了引擎,又问:“你想去哪?”

“上山。”

于是当天晚上,季怀之就开着重机车,后坐载着一个著名女作家,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一路骑上山。

秋夜的风萧瑟得很,附在人身上就像会吸人体温的鬼,即使穿着厚外套,寒意也挡不住从缝隙中滲入,季怀之心里想着,后座的林止渊应该会暖和不少,因为有自己为她挡风。

林止渊一开始兴奋得跟磕过药一样,在无人的山路上肆意嚎叫,安全帽的绝佳隔音效果自动把林止渊的声音降低了几个度,所以季怀之并不觉得吵,她反而很喜欢快乐的林止渊。

“季怀之,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你说什么了?”

“你以后会知道的!”

林止渊大胆地松开了环着季怀之腰间的手,她挺直了背,张开双手,拥抱秋夜的风。

一路骑上山顶的空地,这里有一块营地,或许是因为到了秋季,来露营的人很少,但是和她们一样干傻事的年轻人很多,看着像是一个车队的,十来个人聚集在营地的另一头玩闹。

她们选了个比较偏的位置,林止渊早早准备了必需品,野餐布一铺,人一躺,毛毯一盖,她们就可以看着星空入睡了。

季怀之躺着,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最显眼的地方推送了一条新闻,于是她点开来看,顺道念给林止渊听。

“今晚会有百年一遇的流星雨耶!”

林止渊原本闭着眼睛,此刻她张开了一只眼看着身边的人问:“怎么,你要许愿吗?”

“你不许吗?”

看流星雨许愿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

谁能想到,林止渊根本不屑许愿这回事:“不许。”

“流星不过是太空里的固体块落进地球产生的光迹而已,它们甚至在安全降落之前就消失了,这相当于是太空固体块的一个死亡过程。”

“被你说得一点美感都没有了。”季怀之有些抱怨,流星很漂亮,但是从林止渊嘴里说出来就只剩下死亡了。

“我的个人观点,就像是我的死亡会给别人带来好运,所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死去。”

季怀之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她们现在的身份不是流星,而是看流星的人。

“有时候生活中并不需要那么实事求是,偶尔相信一些玄学,人生会比较浪漫。”

“我觉得大晚上你骑车带我上山看星星,这就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我大晚上骑车带你上山看星星,还看流星许愿,这就是浪漫加浪漫,极度浪漫。”

“那我认同看流星许愿这回事。”

“你会许什么愿望?”

“第一个,我想去看剩余的两百三十二个秋天,第二个已经实现了……”

“第三个呢?”

“你以后会知道的。”

季怀之撇头看她,她好奇很久了:“为什么以后才可以知道?”

她很常说这句话,每说一次,总让季怀之对未来更期待一份,期待着自己知道答案的那一天,期待自己会听见什么样的答案。

“因为有些事,不适合现在就知道,每件事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时候知道,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最佳时机。”林止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听着像是在忽悠人。

季怀之想和她说得更多,所以她问:“那现在这个时机,适合说点什么呢?”

“嗯……”林止渊沉吟思考了好几秒,说:“说故事。”

余有秋十岁那年,父母决定要搬家了,搬到离家里有些距离的城市,不是最远的,但是却也能隔开和原来家庭的联系。

余有秋在搬家的前一天,大伯最后一次瞒着所有人带她出去玩,他们去了游乐园,玩了好玩的,吃了好吃的,最后回家前,大伯牵着她的手,问她:“你想离开大伯吗?”

“不想。”余有秋嘴里舔着冰淇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冰淇淋才是最重要的对象。

“那你去告诉你妈妈,你不想搬家好不好?”大伯的语气中隐隐带着祈求,是年幼的余有秋绝不会发现的。

虽然年纪小,但是余有秋也是知道,搬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看过新家,她很喜欢,严格来说,这个旧家能值得她留恋的,也只有大伯一个人。

“大伯以后可以来找我玩。”

余有秋不知道,自己无心随口说的一句话,会被大伯记在脑海里。

一记就是记了十多年。

“你看这秋天好看不?”大伯擒着笑,看向远处因为风吹而撒落在地的片片枯叶。

“好看!”

“那大伯每年这个时候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好。”

搬家后的第一年,大伯如约而至,在秋天的某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校门口。

搬家后的第二年,大伯也来了,那天风很大,到处都下着叶子雨,大伯就这样站在雨中,对她笑。

搬家后的第三年,大伯又来了,这一次他手里拿着烤鸭腿,因为余有秋小时候就爱吃烤鸭腿。

第三年,余有秋的妈妈发现了大伯每年都来看她这件事,所以她怒不可竭地在自己丈夫和女儿面前爆发了多年来的情绪,当着他们的面指责大伯过去的种种作为。

比如,会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她,尤其是某些部位;会趁家里没人时,偷偷拿走她的贴身衣物,然后又归还回去;会在和她擦肩而过时,若有似无地小声说一句“真香”;会在她大夏天和自己女儿一起吃冰淇淋时,露出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这也是余有秋第一次知道,大伯的真面目,她透过窗户往外头的街道看去,似乎看见了大伯的身影,就消失在某个路灯的阴影处,像鬼魅一样。

以至于后来她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一天晚上,大伯是不是真的在,听没听见妈妈的指控。

搬家后的第四年,大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人一路尾随着她回家。

搬家后的第五年,大伯来了,没有隐藏自己。

“大伯言出必行,他说过会来找余有秋,就一定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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