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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镜关了窗户,思考要怎么办,但没有得出结论。他从实验室柜子里翻出一包杨斌留下的薯片和巧克力,算是解决了晚餐,吃完后,他回到屋里,继续坐在杜长闻的椅子上发呆。到了后来,夜幕真的来临,风雨听上去更加骇人。窗户和实验室外不知哪里的门一直哐哐作响,大风卷着雨水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像鼓声从黑暗里传来,沉而闷。时而有难以分辨的东西撞向窗户,因为太暗,看不出是落叶断枝还是别的什么。夏镜蜷在椅子里,耳中尽是乱响,有时觉得整栋房子都在摇撼,但时间久了,竟也渐渐适应。到了半夜,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风雨真的变小了,总算得以入睡。清晨的时候他又醒来一次,缩在椅子里看了眼窗外,满眼只是青灰色的雨幕,像是处在什么无人之境里,辨识不出远处景象。夜里没睡好,他看了几眼,只觉得眼皮发沉,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次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听见“咔”的一声,实验室的门开了。他警觉地睁开眼,来不及思考什么,办公室的门也被人打开。随后就见杜长闻拎着伞,穿着半湿的外套,皱眉看向他:“夏镜?你怎么在这里?”夏镜还蜷缩在杜长闻的椅子上,半张了嘴,睡意未消,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第26章夏镜有很多种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来实验室,但是没有一种能解释他为什么在杜长闻的椅子上睡了一觉。尤其上次分开前,声称“无法面对”和“难过难堪”的人,也是他。局促地从椅子上下来,他张了张嘴,给出一个不像样的答案:“我……来自习。”说完也不敢看杜长闻,目光闪躲地飘向旁边。有意无意的,杜长闻又一次放过了他,改问:“没去实习?”两害相较取其轻,夏镜认为还是后一个问题好答些。他先是说“实习我辞掉了”,继而给出很客观的理由:“总是做些零碎打杂的活,学不到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忘记当初吴果这样抱怨时,他是如何反驳的了。说话的间隙,杜长闻已经放下伞,抽了纸巾擦干脸上和衣服上沾的水。示意夏镜坐在小沙发上:“你还是学生,如果这么短时间就在工作中找到成就感,你的同事领导又该做什么?”夏镜原本就是找的借口,被杜长闻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倒是杜长闻在另一侧坐下后,打量他几眼,问:“到底怎么回事?”这话问得并不严厉,但十分肯定。夏镜心知瞒不过,也就放弃了糊弄过去的想法,将吴果那番遭遇和郑姐后来的话讲了一遍,末了声称自己看不过去,得罪了领导,也就不好待下去,索性辞职。杜长闻没有打断他,等他讲述完毕才简短地做出评价:“胡闹。”语气倒是不重。夏镜看他一眼,心里想的是“你为什么关心”,说出口的却是:“我向来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下,杜长闻也看出他在赌气了。窗外还在下雨,日光和雨声经过一层窗户,都变得淡了。杜长闻看着夏镜,他的面貌在这样的光影下显得清秀端正,因为抿着嘴生气的缘故,又或许因为本身的性情,看上去不像大多数学生那样活力张扬,也没那么孩子气。但无论如何,他始终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而有些事情是只能在命运中领悟,无法用言语教会的。“随你。”杜长闻干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夏镜反而迅速地看了杜长闻一眼,又不自在地动了动坐姿,问:“你来做什么?”“我记得窗户没关,过来看看。”夏镜就说:“哦,我关了。”杜长闻没管窗户,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待在这里。”“回宿舍。”夏镜说,然后望了眼窗外,似乎想看看天气:“雨好像小了一点,我可以回去了。”“嗯,”杜长闻跟着夏镜的视线看了眼,在不清晰的雨声中说,“前几年有过一次台风,听说有个新闻部的学生外出拍照,被掉下来的树枝砸骨折。”他冷淡地问夏镜,“你确定要走回宿舍?”海滨路街边栽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即使在没有台风的天气,也有不幸的路人被掉下来的枝叶砸伤过。但是夏镜说:“不然还能怎么办。”“你可以先去我家,等雨停了再走。”“算了吧,”夏镜刚压下去的腔调又冒出来,“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对我避之不及。”不过杜长闻像是没了耐心,站起来说:“那是三流小说情节。”然后没等夏镜再说什么,率先往外走:“好了,走吧,我猜你早餐都没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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