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闻将自己的咖啡放在桌上,也在旁边坐下来:“这里风景的确是好,这么多年了,其他楼栋都有人搬走,只有这栋楼几乎没人肯搬。”夏镜没什么有用的见解,“哦”了一声,又问:“你住了多少年?”“三年。”杜长闻说:“我来的时候,原主人恰好要跟着子女出国定居,就转手给我。”夏镜似乎很随意地接话:“原来你是三年前才来的,我以为你一直在这里任教呢。”“不是。”夏镜看出他不想多说,但故作不知,追逐着这个话题:“那怎么想到要回来?”“这是我的母校,回来不是很正常?”夏镜知道再绕下去也得不到结果了,总算安静下来。沉默地吃完早餐,他双手捧着咖啡,喝得磨磨蹭蹭。杜长闻一直陪他坐着,见了他这副模样,说:“雨停了,吃完早餐就回去吧。”这话等同于撵人,如果考虑到昨天夜里的对话,或多或少还加了层拒绝的意味。杜长闻在这件事上的拒绝态度早在霁岛就摆出来了,故而夏镜也不觉得失落,点头道:“好。”喝完最后那点儿咖啡,夏镜将杯盘洗干净,换回自己的衣服,告诉杜长闻:“那我走了。谢谢你收留我。”杜长闻点了下头:“回去重新找份实习。”夏镜愣了愣,低头笑了下:“好,我知道了。”走出俪大时,夏镜还在想杜长闻最后这句话。他知道杜长闻是好意,理论上讲,人生每个阶段都有最关键的事,所谓不按社会时钟走的人生听上去很酷,往往要付出代价。其实当初冲动辞职,他后来也生出悔意,很多事和对错无关,真正重要的是能否承担选择的后果。走在凉爽湿润的海风里,他想到昨夜杜长闻的话,一颗心就百转千回起来。说来奇怪,杜长闻分明已经拒绝过他两次,但他始终不怀疑杜长闻对自己额外的好意,也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基于对同类人的善良,可下一秒又推翻了这种并不可信的解释。好像一幅拼图差了最关键最重要的图案,他却找遍四周也找不到。走出俪大校门,夏镜忽然顿住脚步,想了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海滨路上没什么人,棕榈树在风雨后依旧挺拔,只在路边看得见一些断枝残叶和残余的水洼,四处都还湿漉漉的,反射着白色的天光。夏镜沿着与宿舍相反的方向,走了十几分钟,看见台阶上的酒吧。除了玻璃上的水渍和台阶前的乱叶,台风似乎并没有对这间酒吧造成什么影响。可是门锁着,里面似乎没有人。夏镜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自己真是傻,谁会在这个时候经营酒吧?他透过落地玻璃又看了眼,收回目光,准备离开。身后不远处却传来声音:“哎,你找谁?”夏镜回头一看,祁羽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下。对方穿着纯黑的衬衫和牛仔裤,耳垂上的耳钉在阳光下光芒熠熠。他这边一回头,祁羽就认出来了。“是你啊,小朋友。”他笑出一口白牙,“大早上来喝酒?又为情所困了?”夏镜就是来找祁羽的,可真见着了,又有点招架不住,只好化繁为简,含糊答应一声。祁羽已经走上前,打量他几眼,一边开门一边说:“喝酒可以,先帮个手。”酒吧内的器具盖了布,椅子架在桌上。祁羽进去后直奔吧台开始整理,夏镜受了他的指使,果真动手帮忙搬椅子。直到店里摆设恢复如初,祁羽才让夏镜坐下,自己去摆弄了两杯酒端来,将其中一杯放在夏镜面前,说:“我请。”夏镜喝了一口,问:“你怎么一早就过来?”“来看看有没有风雨失意人。”祁羽毫不费力地回答,然后含笑反问:“你又为什么来?”夏镜知道自己绕不过他,干脆回答:“来找你。”祁羽挑了挑眉,夏镜赶在他说话前,继续说:“有事想请教你。”祁羽不置可否,喝了口酒才道:“你杜老师不肯告诉你的,我也不会说。”夏镜没再喝酒,看着祁羽认真说:“昨晚他告诉我,他曾经有过一个以为会一起走下去的人,可是后来,他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我只是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他带了点挑衅补充道,“如果你知道的话。”“昨晚?”祁羽有点意外。“嗯,昨晚我住在他家。”夏镜抿了抿嘴,没有解释这句语焉不详的话。祁羽轻笑出声:“这么厉害啊,那你直接去问你杜老师,不好吗?”夏镜摇头:“他不肯接受我,所以,我想先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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