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看见祁羽用手臂碰了下杜长闻,说了句话,杜长闻就微微摇了摇头,接着似乎简单回答了几个字,祁羽就笑起来。他倚着门,身体朝向杜长闻,是很闲适的聊天姿态,说话的时候会稍微凑近一点。夏镜忽然发现,远距离看一个人的肢体语言,原来可以看得很明白的。几句话后,祁羽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抬头,朝街对面看过来。夏镜索性将车窗全部摇下去,冲对面准确看向自己的祁羽点了下头。杜长闻最后说了句什么,也从对面走过来,祁羽依旧闲闲地靠在那里,没有过来寒暄的意思,看了夏镜几秒,他忽然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走进酒吧。这一瞬间,夏镜就什么都明白了,连同杜长闻之前未说全的,平时不来这间酒吧的缘故,也一并明白了。“在想什么?”杜长闻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来。夏镜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杜长闻:“在想这个天气,真像是要下雨。”“那回家吃?”“还是去吧,后备箱里是不是有把伞?”夏镜说:“其实下雨也不要紧。”“后备箱里的伞是坏的,扔掉了。”杜长闻先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又说:“那就去吧。”车缓缓驶出,将过去的时光和天边的阴云都留在身后。这天的雨最终没有落下来,但没过多久,这座城市的确进入了雨季。空气里的水分日益充沛,渐渐带上潮湿的触感,上下楼时,能看见楼梯间的墙砖和扶手上沾着细细密密的水汽。天气预报开始变得不准,每日都提醒或许有小雨,但究竟什么时候下雨,阴天下还是晴天下,持续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全都说不准。但是,除去变幻无常的气候外,生活是愈加安定下来了,夏镜偶尔会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似的,但无需掰着指头算也知道,其实并没有很久。有一天,雨下得很大,但温度恰到好处,又是周六,两个人窝在屋里看电影。雨声缠绵,空气微闷,尤其让人犯懒,所以夏镜看得并不专心,看着看着,身子一歪,又成了没骨头的人,靠在杜长闻肩上,没几分钟,连腿也往茶几上架了。后来听见影片里某个角色说“一年的热情,随后是三十年的平淡,爱情就是这么回事”,他又随口对杜长闻说:“我以前看电影,很相信这种看上去巧妙的话。”杜长闻问:“现在不信了?”“不信。”杜长闻显然也没有仔细看电影的意图,听罢就饶有兴趣地追问:“为什么?”夏镜还是靠着他的肩,盯着荧幕,像是发表不负责任的意见那样回答:“因为二者并不矛盾,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就很平淡吗?”杜长闻的声音里就带上了笑:“是么?你的意思是,热情也还在?”“最近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都过了很多年了,其实根本没多久,这样一想,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晃神就是半年,好像没多久就要老了。”夏镜说到这里,焉地觉出一点扭捏,笑了笑才继续说下去:“这算是平淡的生活吧,但如果没有热情,就不会是这种感受,只会觉得无聊。”说这话的时候,他想杜长闻或许会取笑自己,但说完后没有听到杜长闻的回答。就在他即将把注意力放回电影情节的时候,杜长闻才一本正经地开了口:“这很好。”“什么?”“我说这样很好,这样趁你不注意,我就拴住你一辈子了。”夏镜想装作若无其事,几秒没吭声,但从杜长闻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耳朵一点一点都红了,但他也装作不知道,没再多说。露台外的雨声隐隐清晰起来,很快和电影台词的声音混在一处了。这场雨一直下到夜里,偶尔还有几声闷雷。夏镜醒来的时候,发现雨声听上去像是比白天更大了,哗啦啦的响,但也可能是被深夜的静谧放大了声音。窗帘只拉了半截,挡不住偶尔流进来的灯光或是闪电。他懒得去验证,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这时才发现杜长闻是醒着的。一起生活久了,早已能从呼吸中分辨出对方是睡是醒,也知道杜长闻睡眠实在是浅,再轻微的动静都能吵醒他,于是夏镜自然而然地以为是雨声的缘故,伸出手摸到杜长闻的手臂,他嘟囔了一句:“要不要我去把窗帘拉上?”杜长闻的回答很快响起:“没事。”他的声音太过清醒,让夏镜的睡意也淡了几分,于是他又睁开眼,还开了句玩笑:“怎么又睡不着了,夜不能寐,在想谁呢?”他看不清杜长闻的脸,但听到对方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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