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记起自己没来得及参观的房间了,松开手往里走:“我去看看。”他先打开尽头的一间屋子,开灯一瞧,是间卧室,小是小了点,但围着扇形落地窗,想必白天来看风景会相当不错。当然此时此刻,只有风雨中摇撼的树影和时而闪过的白电,要是睡在这里,真是没人能睡得着。熄了灯关上门,他又打开隔壁那间屋子,里面除了一小扇窗户,全是高大的木柜,柜子里堆满书籍、锦盒、珐琅器、瓷器、相框……即使定时有人打扫,依旧透着一股细尘或是旧书页的味道。夏镜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正要走时,目光扫过一张框住的照片,又停住了。那是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相框下半部分留出空间,贴了张说明文字,大概是当初给人参观展示所用。定神细看这几行文字,原来照片上的人乃是最初建造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是如今这一代主人的先辈,但说明里只写了“摄于晚清”,没有标明年份,到底是哪年拍摄的照片就不得而知了。身后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杜长闻的声音:“在看什么?”夏镜转身,将手里的相框递给他看:“原来这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只是照片里有两个人,不知道是哪个。”窗外雨声响得如瀑布一般,夏镜说话时离得很近,窗户外明昧的光影印在他脸上,将睫毛的影子拉长了。逼仄的空间里,杜长闻一伸手就揽住了他,这才将目光移至那张照片,只扫了一眼就说:“因为没人知道了。”夏镜感到杜长闻的手在自己背脊上轻轻爱抚,夏夜的暴雨让气温迅速降低,空气微有凉意,彼此相贴的温热体温就显得格外熨帖亲昵。夏镜朝他笑了笑,才问:“你怎么知道?”杜长闻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将相框抽走就要往旁边放,口中不在意地解释“我问过了,这是唯一的一张照片,没有旁证,后人自然认不出”,手却游移着向上,按住夏镜的后颈凑向自己,吻了过去。夏镜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吻,分开后却又一把捞回相框,再次细看起来:“这两个人相貌完全不同,看着也不像家人亲戚。”杜长闻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兴趣,只好无奈地分享信息:“一张照片能看出什么来?何况这还不是原版,只是修复后打印出来的,多少会失真。”“你看这个人,相貌也太出挑了,放在哪个时代都算美人吧?”夏镜指着其中一人给杜长闻看。那是一个男人。准确来说,照片里的两个都是男人,也都穿着长衫马褂,一站一坐。坐着的那人就是夏镜所指之人,即使在这样小而死板的照片里,看上去也堪称美艳,一双桃花眼隐隐含笑,几乎要透过照片摄人心魄,难以想象真人该是何等风采。站着的那人倒也标致,只是相较之下就显得普通了些,而且有些年纪了,气质温和儒雅,像个教书先生。后面这人一只手斜斜搭在椅背上,不仔细看,倒像揽着前面那人似的——如此的亲密姿态,看着倒又像是一家人了。“你朋友有没有说过,他祖上是做什么的?”“据说是商人,可能是行商。”杜长闻说着自己听来的故事:“也不是本地人,四海为家,跑南闯北,晚年才定居在这里,建了这栋房子,后来修葺改造过无数次,才保留到现在。”“这两人,谁也不像商人啊。”夏镜笑了笑,突发奇想:“你那位朋友相貌如何,跟这两个人谁更像一些,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一下。”“这哪儿能看得出来。”杜长闻还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非要说的话,谁都不像。”夏镜还要开口,杜长闻终于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好了,百年前的旧事,也值得你大半夜跑来研究?”夏镜一挑眉,终于放下相框,凑上前像刚才杜长闻所做的那样吻住他,手也有样学样,在后者的背脊上暗示着抚摸。亲吻的时间很长,到最后愈加温柔流连,在狭小昏暗的老房子里,他们好像成了世上仅存的一对,全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刻意放缓的柔情爱抚最是难捱,渐渐地,两个人都情动得难以忍耐了,可依旧舍不得暂时分开。于是在雨夜混杂着书页的复杂气息里又拥吻了许久,夏镜才得到空隙,喘息着开口:“要上楼吗?”但上楼毕竟是太难了。最后他们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所幸沙发如白天已经验证过的那样,厚而软。第56章 番外:消暑记-2翌日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夏镜将将推开窗户,就让带着泥土和草木香气的微风扑面罩住了。大雨早就收止,暴雨过后的天空高远明净,阳光澄澈如洗,从屋内望出去,满眼都是葱郁得仿佛要滴出水的绿意,深绿浅绿的树木在淡淡的雾气里,几乎像刚刚画好,还湿润着的颜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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