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远问岑致森:“玩吗?”岑致森:“随你。”本就是出来打发时间的,宁知远没怎么犹豫答应了下来:“去吧。”起身时,他贴到岑致森耳边提醒了一句:“这位况先生是高手,他说他以前还拿过全港斯诺克业余赛前三,你确定要跟他玩?”“地区业余赛前三,那就是第三,一般般吧。”岑致森评价。宁知远被他的话逗笑:“哥,你不要自信过头了。”“那也不一定。”岑致森说。“岑总会玩什么?”上楼后况耀廷这次先问起岑致森,看似给他面子,语气里却颇有轻视之意。岑致森没理他,偏头问宁知远:“你想玩什么?”“九球吧,”宁知远说,然后也问岑致森,“你跟况先生玩?”岑致森:“嗯。”九球九局。抢到开球权的一方有利。第一局是况耀廷先,俯身下去前,他问宁知远:“你和岑总谁玩这个比较厉害?”这次岑致森替宁知远回答了:“知远厉害,上次我们玩中式八球,我输给了他。”宁知远也想起了上次,其实当时他们只玩了一局,输赢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况耀廷莞尔,没有再问,俯身将白球推出。这人确实是个高手,打球的风格和宁知远一样,很有耐性地反复琢磨,找准最完美的角度才会出手。但岑致森却没兴趣陪他慢慢磨,岑致森说自己玩这个全靠运气,其实不然,他的技术也不错,他只是习惯了粗暴而直接的打法,虽然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但在气势上却很能给人造成压力。况耀廷也感觉到了,差不多的年纪,能这样让他感受到压力的人,岑致森大概是头一个,很有趣。打到第八局结束,两个人竟然平手了。最后一局开始前,岑致森去外接了个电话,让宁知远帮他开球。况耀廷捏着巧克擦杆头时,问宁知远:“上次你来港城跟我玩这个,我们最后打了个平手,岑总我看他也挺厉害的,他真的输给你过?”“嗯,”宁知远点头,“他应该不是有意让我,或者说我运气不错。”“能问问吗?”况耀廷看向他,他们各自站在球桌边库两侧,“你跟岑总,你们是一对吧?”宁知远没否认:“况先生之前就看出来了?”“直觉,”况耀廷道,“不怕家里知道了,也跟刘太和刘生那样接受不了?”“怕当然怕,”宁知远平静说,“但因为怕就裹足不前,我和我哥都不是这样的个性。”“去年我们聊天时,你提到岑总,还不是这个语气。”况耀廷颇遗憾道,“那个时候我并不认为你们兄弟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我其实也挺欣赏你的,原以为还有机会,今天看下来发现估计是不可能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不是亲兄弟,”宁知远笑笑,接着说,“况先生,我这人毛病挺多的,只有我哥知道还能容忍,算了吧。”况耀廷也笑了:“你们俩挺特别的,我也有兄弟,我跟他们,不说两看相厌,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知道,”宁知远并不惊讶,“反目成仇的我也见得多了,我跟我哥以前关系也不怎么样,一定要说特别,可能还是成长经历和性格的原因吧。”“以前有没有跟别人谈过?”况耀廷问。“谈恋爱,没有?”宁知远摇头,“没兴趣。”“我倒是谈过好几个,不过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对方道,语气依旧是惋惜的。宁知远:“况先生,我能不能也问个问题?”对方示意他随意。“大部分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只谈一次恋爱,”宁知远说着,像确实很困惑,“如果每一次都是认真的,那这一次的爱情跟下一次,又有什么不同?爱情这东西是不是一定会消失?”况耀廷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认真想了想,回答:“同与不同大概只有当事人能感受,至于爱情是不是一定会消失,这个我只能说没有绝对,大部分人的大部分爱情当然都会,但总有例外,至于能不能成为这个例外,除了运气,还有个词叫做事在人为。”他说着再次笑了:“你问这个,是对岑总或者自己没信心?这样的话我或许应该纠正一下之前的结论,也许并不是毫无可能?”“不,”宁知远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可能。”如果他一定要爱一个人,只能是岑致森,除了岑致森,不会有别人。这是自他出生时命运被改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岑致森这个电话打了挺久,再回来时宁知远已经快帮他打完了这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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