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听罢均在沉默。
别提多香,观亭月眼下光是听见“肉”这个字,腹中便隐隐不适。
最后只好把陪二哥吃饭,顺便扰乱其军心的重任扔给了观行云。
“让两位兄长不必久等,我们眼下尚饱,过一会儿再去寻他们。”
打发走金府的下人,她在将暗未暗的余晖中辗转到了午后那两个身影密谈之处。
可惜四周草木繁茂,并未残留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哪个家里没点见不得光的事?你也别想太多,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燕山同她慢腾腾地走在还未掌灯的长廊里,“兴许就是仆婢们清扫尘灰时,不小心放错了位置,而你哥神思恍惚不曾察觉。”
“但愿吧。”观亭月轻叹着伸直两臂,松活筋骨,“我如今指望着三哥能把他劝清醒一些。”
“总待在山上做土匪不是个事儿,真要给二嫂报仇,兵不血刃办法多得是,干什么非得当个活靶子。”
“那倒是,就算是襄阳知府所为,我也可以替你们在朝廷里活动活动,要扳倒一个小知府,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话说得着实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观亭月忍不住想笑:“燕侯好大的官威啊。”
燕山皱着眉,正要开口辩驳,她突然神色一变,严肃地上前捂住了他的嘴,食指贴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观亭月飞快拽着他躲到旁边的矮墙下。
周遭没有点灯,这个位置足够隐蔽。
她在燕山探究的目光中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一并从墙后伸出头去。
小径上,月华清幽而朦胧,将一干枯枝形貌诡谲地映在地面。
某个细瘦的人正鬼鬼祟祟,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他转过脸来的刹那,五官尤为清晰。
是金临。
第75章 他举止不很轻佻,是那种,自……
他还是穿着臃肿的貂鼠裘衣, 显然对四周环境的警惕性极高,一点风吹草动也要留神半天。
“都入夜了,他不在花厅陪我哥吃饭, 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观亭月怀疑地嘀咕。
燕山不假思索:“跟上去看看。”
金临的拳脚功夫大概是不怎么样的, 再加上他俩的轻功一向变态,要跟踪他简直轻而易举。不多时, 三人就在山庄一处偏僻的屋宅前停了下来。
瞧着像仆役的房间,又或许是仓库柴房,总之不是给什么正经人住的。
金临在台阶下左右观察了一番,方才推开门。
他一入内, 观亭月和燕山就不便再继续尾随了。两人只好挨近屋门,透过些许缝隙打量其中。
房舍分里外,用半卷灰帘子隔开。衣柜、桌案、木塌皆是陈旧破烂,没什么特别之处。她正奇怪, 就见金临不知道在何处动了什么手脚, 左侧的墙轻鸣一声,居然露出一道大开的石门!
观亭月忙和燕山对视了一眼。
门在他进去的同时就悄无声息地关闭了。
昏暗的小屋里, 唯有窗外冷月投在地面上的一道微光。
“走吧。”
观亭月素来不啰嗦,大着胆子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 她做事细致,还不忘回身去把门扉掩好。
“老人家总说,越是大户人家, 宅子里越有不少用来藏秘密的暗房暗格——看样子果然不错。”燕山抱着胳膊边溜达边端详。
“那也不一定。”她不满地反对, “我们家就没有。”
“哦?”后者高高地挑着眉,“你们家真的没有吗?”
观亭月才想起观家老宅的地下室,一时语塞。
“行了……早看出他不是个善茬,你别只顾着抬杠, 倒是帮忙找找,他刚才按了个什么玩意儿?”
这破屋虽说不大,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堆得鸡零狗碎,她凭着幼年时读过的某些不着调的话本,在瓶瓶罐罐间又摸又转,企图触碰到何种机关。
“门缝就那么大点,又有这一席帘子,我能瞧见什么……”
他嘴上虽在嫌弃,却仍是顺从地陪着她捡破烂。
“干嘛这么执着?”燕山捞起一个茶杯,侧头问,“只要你二哥同意招安不就好了,非得要把金临的底查得如此仔细吗?”
“当然。”旁边传来的嗓音很是执着,“他叫我哥一声‘姐夫’,还认了他几年的‘二舅子’,我不想二哥被这样的人蒙在鼓里。”
观亭月往出现石门的那堵墙上摸索,的确有一条开合的印记,但却始终没能寻得机巧的所在。
忽然间,她动作一顿,似乎听见门内隐约有脚步声。
“糟糕,他回来了!”
话音刚落的当下,石门从另一侧被轻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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