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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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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怎么样啊?”她抱着他的腰,走得东倒西歪,“觉得难受吗?”

“想不想吐?”

燕山双眼时睁时闭,良久才嗯了一声。

都不知道“嗯”的是哪一句话的回答!

观亭月头疼不已,和亲兵手忙脚乱地稳住他身形,“感情你这么多年了,喝醉酒还是这副德行!”

真不晓得该不该称赞他酒品从一而终。

而燕山还在努力维持思绪,片刻给她个回应:“嗯。”

观亭月:“……”

她吃力地揽着人进房间,“小心脚……唉,是那一只。”

前前后后费了好些功夫,可算是把人安顿在了床上,观亭月翻出棉被替他盖严实,自己坐在一边,满头大汗地歇气。

“你就这么睡了?”

“恶心反胃的话,要早些告诉我。”她自言自语地叮嘱,“我听说有人醉酒后神志不清,把自己吐死在了床上……我不会守你一夜的。”

即便已经困得七荤八素,燕山还是坚持要回应她:“……嗯。”

罢了,让他睡吧。

观亭月心想。

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乍然从背后响起。

“你宽心。”

“他若是真不舒服,早就吐干净了。”李邺慢条斯理地跨过门槛,“还能睡得着,说明他醉得不厉害。”

“李将军?”观亭月狐疑地瞥他。

“是我……你家侯爷府宅大,我在襄阳又没住处,只能找他蹭口饭吃。”他不要脸地插科打诨。

观亭月管不着他的来往,视线又落回燕山脸上,觉得奇怪,“他到襄阳究竟是打算做什么?为何喝这么多的酒。”

“你问他怎么和人喝酒?”李邺拖了张靠椅坐下,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是为了你啊。”

第77章 她平生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憎……

她听了, 只觉得意外和不解,“为了我?”

观亭月不明白自己同安南王有什么关系,这是新王朝初建后封的王爵, 当今皇帝的旁支, 她从来不认识,连对方有几只眼睛几张嘴都没摸清。

“那不然呢?”李邺从桌上的果盘里捞起一只柑橘, “襄阳是安南王的封地,你以为你二哥招安后便不会被秋后算账了吗?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他剥开橘子皮,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他得替你们去通通人脉, 卖他自己的脸面,府衙那边倒好说,最难搞定的就是这安南王。”

“燕山初露锋芒那会儿,朝中不少权贵上赶着想来巴结——这位也是其中之一。”李邺并不看她, 自顾自地吃, “我让他不要卷入党派的纷争里去,邀约也好, 宴请也罢,皆是能推就推。起初自然会得罪一点人, 但总能挡掉那些知情识趣的,可此人偏偏不识趣,每年雷打不动的年节礼, 从未缺席。”

“而今他跑去登门拜访……观姑娘出身名门, 此举意味着什么,便不必我多说了吧?”

意味着……

燕山从此在安南王那里欠下了一个人情。

说得再直白点,就是落下把柄。恐怕以后对方若有什么难处,他便无法置身事外了。

观亭月不动声色地缄默着。

床上的青年眉头紧皱, 许是觉得身体不适,他烦躁地侧过来,面向她这边。

疏朗的面容有轻愁几许,淡淡的酡红格外明显。

观亭月安静地看了一阵,拿手背贴上燕山脸颊,轻轻蹭了蹭,后者的体温仍旧些微带烫。

他在睡梦里似乎察觉到什么,饶是闭着眼也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入自己怀中。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李邺发现她不说话,怕吓着小姑娘,欲盖弥彰地找补,“官场嘛,不都是你来我往的关系么?谁手里没几个短处?很常见的。”

她没能把手抽走,正好仆役端来铜盆热巾,于是就着热汤仔细地给燕山擦拭。

“李将军是怎么认识燕山的?”

观亭月冷不丁地发问。

对方怔了一怔,旋即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笑,“这要说起来,话就太长了。”

他十指交叠地思索片刻,“观姑娘应该还记得,观老将军当年是因何而死的吧?”

观亭月握着面巾的手猝然一滞。

某一瞬间,她的神情冷凝得十分可怕,刀锋般寒光外露,但那样的失态也仅仅只在一瞬,片晌她便调整过来,仍低头拧干巾子。

“当然记得。”

“先考是战死的。”

李邺冷冷地逼问:“他真的是战死的吗?”

观亭月秀眉一动,终于不满地抬眼看他,“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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