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凛也有些意外,他有些眼神复杂的盯着床上的人,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她不能醒来,而有些胸闷,还是因为她若不能醒来,便不能知道那个人的下落而胸闷。
那些感觉,或许早就已经混淆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去找都没有找到那人,罗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概那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而姜妄言,他恨她,对她心存芥蒂,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却依然被她被她吸引,哪怕是她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情,她还是成功的诱惑了他。
这个女人……
罗凛盯着对方脖子下面的青色脉络,她会这么一直睡下来吗?然后从此不再醒来?思及此处,他眼神一暗。
不,他不能让她轻易的逃脱,在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后,如果能够长睡不信,对她来说太便宜了不是吗?
他要她活着,清醒的活着,日日的后悔曾经做过的事,只有这样才是她的归属。
寻常的大夫治不了,那么宫里的御医一定有法子。罗凛转身往外走,出了将军府,准备进宫求广王让御医过府给人看病。
不想,他在宫门口就被人拦下来。
连洪眼睛里都是血丝,看得出这些时日都不好过,她怒目看着人,“罗凛,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卑鄙,这么多天,你为何避而不见我?你把她怎么样呢?”
罗凛拉住缰绳,声音冷淡道:“我与世子无话可说,让开!”
连洪却未曾退让半步,笑着说:“你恨她,杀了她就是,她自己不识人,死了是……活该!”说到此处心口一痛,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接着又道:“却不该被你这么折辱,这天底下谁都可以欺她辱她,唯独你不可以,你莫非要把她逼疯了才罢休?”
罗凛看着人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他把手按在腰上的剑上:“你让还是不让?”
连洪直视对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惧意,笑着开口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当日你遇伏,身受重伤之际是她把你藏了起来,她为了引开我,才假意跟我走。”
罗凛拔出了剑,怒吼道:“一派胡言!”
连洪依然在笑,只是那笑你却透着无尽的凄凉,“当时是我迫她,若是她愿意,我是可以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惜她却执意要回来,为了逼我就范不惜喝了伤本的药,早知道今日,她就不该那么固执,又何苦回来让你们作践,让你作践,我情愿她恨我怨我,也不愿意答应让她回来。”
罗凛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去否认对方的话,十分不满的开口道:“你今日拦我,到底欲意为何?”
“我欲意为何?你这般决绝,我只希望你他日不要后悔,,当日你遇伏身边就只有前锋邱凉活着,后来邱凉失踪了,他没有死,我已经找到了他,不过他受伤太重也活不了多久,如今被我千里迢迢带来,就在城外,你可以亲自去问。”
话以至此,这人爱信不信,说完就勒了下缰绳往城外疾驰而去。
罗凛愣了下,回过神也追了出去,虽然他心里觉得不太可能,却还是想把这件事弄个明白,他不信对方敢使诈。
城外的一家民房。
连洪和门口把守的人点了下头,就推门走了进去,罗凛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床上容似枯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出藩王的前锋邱凉,罗凛看清楚后,便加快走到了床边,声音低沉的问:“你伤势如何?”
邱凉这条命,是连洪用了无数的名贵药材吊着的,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死,无论如何他都要还人清白。
在看到人的一刹那,病榻上的人的眼里突然多了些神采,精神也好了许多。
将死之际的回光返照。
邱凉在空中虚晃的手,被罗凛一把握住。罗凛看着人,开口道:“我会安置好你的家人,你可有什么什么心愿?”
邱凉张了张嘴,每说一个字,就仿佛抽走了他的一分生气:“夫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她对我有恩,我……拼着一口气,也不能让她被误会。”
罗凛愣了下,“你说什么?”
心下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床上的人,胸口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他用力的抓住眼前人的手:“她知你遇伏,千里寻你,说你……死了……就把你尸体背回去,我引开追兵的时候,她……说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安全。”
“我……佩服将军和广王,我最……佩服……的还是夫……人,你为何不相信她,你信她罢……”
说完最后的一个字,抓紧人的手却慢慢松开了,然后滑了下去。
罗凛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些没有回过神,方才听到的每个字都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她竟然是千里来寻自己?可是怎么会……
房间你的钟璟一把揪起了罗凛的衣领:“现在愿意来了?你这样人,哪里值得她以全部的性命相拖?你可知道当日她为了出城寻你,混在那商队里出城,万一被发现会有如何下场?”
罗凛有些心不在焉,开口问:“她为何这么做?”
“当日你遇伏的消息传来,太子扣着军饷不发,是她折尽了全部身家,她本和其他女子不同,应该活得潇洒,却被你害成这样!”
罗凛心莫名的心悸,更多的是生出迷茫,“你在说什么?”
钟璟虽然在笑,眼眶却渐渐红了
“我倒是想问,这怎么会,你说她不守妇道,可是当日我求娶,她就说过有未婚夫不能嫁给我,你或许不知道,她还曾说过这天下没人能强迫得了她,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一走了之,天高任鸟飞,什么都比不过自由,你说她为什么会嫁给你,给你当妾,被你百般折辱?我倒是想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的?
罗凛大脑乱成一片。他想到了很多事情,那些细节都涌了上来。
“我有未婚夫,自然不能嫁给其他男子。”
“这么大的家业,我一个女子持家也多有不易,但我和别的男子绝无私情。”
那么大的雨,她连夜下山来送他出征,笑着说:你若是死了,我出孝期便改嫁。
她扑倒在他的马下:夫君,你不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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