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撕开其中一个盒子,露出侧面的标签,放到手电筒下仔细看着:“我国套子的规格一般有四种,标称宽度基本都不一样,大号直径开口一般在35mm,小号31mm左右,抽屉里面的套子一共三种,两盒标称宽度55mm的大号,其他两盒是标称宽度48mm的特小号,还有一个国外的品牌。”“这证明什么?”唐拾在雪亮的手电筒光里直直地看着他们,说道,“周白桃这几周内可能跟除了王万麟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并且可能不止一个人。”“……”宋柏和赵明川面面相觑。赵明川手哆嗦了一下,手电筒差点哐一声砸到地上,满脸写着是我孤陋寡闻。宋柏深深地看着他,表情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唐拾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对视几秒后宋柏败下阵来:“行。”“不对,”赵明川从震惊重回过神来,半天憋出一句,“那万一王万麟不清楚自己的尺寸,觉得难受半路换了呢?”“不可能,”唐拾举起那几个套,“仔细看上面的日期,已经拆了盒子,一盒是去年保质期到去年十二月份,另外一盒是在今年一月初生产的,买的时间最早是今年年初,你觉得王万麟在这三个月里对自己的尺寸都没有清醒的认识?”赵明川一脸迷幻:“那另一个人从去年十二月开始一直在用过期的套子?”这关注点,宋柏和唐拾同时陷入沉默,稍后宋柏拍了拍赵明川的肩:“你做联络员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唐拾安静半跪地在抽屉前,膝盖很小心地没有碰到布满灰尘的地面:“如果检查这几盒套,说不定能得到周白桃交往对象的指纹。”“我们陷入思维定势了,”宋柏抬手按住侧门框,“从知道周白桃被□□开始,我们都默认了她是受害人。”所有的蹊跷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既然要伪装,王万麟为什么不干脆把抽屉里的套处理掉?生怕他们看不到吗?服装店门口的摄像头那么隐蔽,为什么偏偏周白桃看到了?周白桃……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唐拾再回忆起那段两秒钟的黑白录像,只记起金器店经理当时满脸焦躁恐慌,而女孩跟得远远的,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清楚。“车站的衣服十有八九是周白桃干的,”宋柏站在门边开口道,手电筒的光让他身后的影子无限延长,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她想引开视线。”希望掩盖事实的不是王万麟,而是这个女孩。宋柏说:“她要掩盖的东西恐怕还留在崇江,或者说最有可能……”“就在这个房间。”唐拾淡淡地接口道。赵明川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是什么?”唐拾腿有点麻了,借着劲儿慢慢把自己撑起来,目光在黑暗中逡巡一圈:“有榔头吗?”他最后在楼道的角落里找到一把不知道多少年前遗落下来的消防斧。没等赵明川阻止,某位姓宋的城隍已经帮着唐拾一斧头砸了下去,砸的恰恰是地砖浇筑着格格不入的白色防水漆的位置。“哐!”“哐!”“哐!”消防斧一下一下凿着地面,慢慢把地砖砸开一个角,接下去就好办得多,斧头沿着满地灰白的水泥碎渣一路敲了下去,地砖缝里缓缓渗出一种浓黄色混杂着乳白的类似于油的物质,伴随着一阵令人鼻子发痒的淡淡腐臭,浸透了干燥的地砖缝,在场的人都沉默着,脸色相当不好看。唐拾已经彻底退避三舍,把敲地砖的活交给了宋柏和赵明川。“砰!”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个拿着菜刀,穿着围裙的大妈冲了进来,用方言骂道:“要死了!大晚上的乒乒乓乓做啥子嘞!吊丧呐!不让人做饭咯?”窗外大雨掩盖了她的一半声音,紫黑色的天幕劈下一道雪亮的闪电,大妈看清的室内站着的三人之间、以及被凿开了一半的地板砖里露出的东西。菜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大妈歇斯底里的叫声响彻了整栋出租楼,她恐怕一辈子都没这么叫过,当然她这辈子也不会第二次再见到这种场面。地板砖旁边伸着一只刚刚被挖出来的手,上面皮肤血红,覆满了灰白的粉尘,整只手被封存完好,手掌根的位置已经烂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青黑一片的腐肉,上面隐约能看得见尸斑,被挖开的地砖里水泥颗粒和白漆混着血肉还有内脏,中央的尸体被活生生嵌进了地板里面,秃头下面一双眼睛烂得凹陷进去的眼睛覆满了白灰。满地浑浊的黄色尸油四处流淌,整个房间的味道像是炸开的生化实验室,王万麟伸着手身体扭曲地躺在中央,仿佛想要朝上抓住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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