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桃迎风而立,一身服务生的装束早已被蹭得污脏不堪。她摘下发网和头饰,一头长发随风飘开。唐拾看着他,已经几乎认不出这是初次见面时那位小心翼翼又满脸惶恐的金器店员工,她皮肤柔嫩,发丝乌黑,青春靓丽,走在街上与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并无差别。“你看看下面,”周白桃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下面哀鸿遍野,“他们就算活下来了,也免不了牢狱之灾,身败名裂之苦,可他们还是拼了命想把人踩下去自己活。”唐拾觉得满身汗水在被过高的体温蒸腾,下方火场的热度扑面而来,整个人却冷得不住打颤,他咳嗽着,咳得满嘴血腥:“——蔡文娟……也是你下的手吧。”周白桃目光闪了一下。唐拾眼神里有一丝悲哀:“在那个饭店……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提到蔡文娟,跟提到王万麟的时候眼神一模一样。”没有怨毒,没有恐惧,现在回忆起来,那莫约是至死方休的冷漠。周白桃倨傲地站在高处,声音随风而逝,这个来自山村自卑又自尊的女孩,此刻竟美得惊心动魄:“你明白什么?唐拾,你以为你明白什么?”“我十六岁家里人不让我读书,被蔡文娟带出来挣钱,她硬是跟人家说我成年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勤勤恳恳干活,”周白桃歪着头,妩媚动人的眼里映着被烈火焚烧的半个剧院,“结果呢?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王万麟灌我酒,说喝了酒才算是长大了……然后把我带回了家。”“我酒量很好,其实没醉,我喊了救命,想跑,想走,是蔡文娟帮着他把我拖回去的。”“那天下了雨,跟今天天气差不多……我喊了救命……”周白桃喃喃道:“但没人理我。”少女和两个人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挣扎厮打着,鞋子和廉价的项链都拽掉了,脚上被水泥地面磨得满是血水,雨打着满是酒气的男人,落花和泥水混在一起,撕毁了一个少女的青春。“后来我才知道那狗东西跟蔡姐干的什么勾当,不然你以为蔡文娟哪来那么多钱供她女儿上大学?”周白桃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对了,她女儿跟我一样大。”“姓王的让我跟他一起偷东家的东西,说是一直跟着东家干下去不仅危险还拿不到大钱……”“为什么不报警?”唐拾掌心的符咒已经被揉皱了,汗水从额角留下来,流进眼睛,眼角生疼,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擦了。“报警?”周白桃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用轻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因为他手里有我的照片啊,我还要回家,我还要嫁人,我还要活着。我那时候才……十七岁啊。”作者有话要说:吃到一个很难吃的包子虽然很难吃但还是要更新第25章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姓王的捞不着油水,确实在吃里扒外,他高兴了就分我一点,不高兴就在床上打我、掐我,那条项链就是他给的,我听说潘茵死了,知道古董里有问题,蔡文娟那老婆娘说我不配拿,带走想去卖了……也好,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都不用我自己动手了……”周白桃脸色惨败,神情痴狂,显然这段回忆在极大地勾动她的情绪,她喃喃道,“他们都会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夜里八点,广成大厦,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了大楼。女孩浑身颤抖,眼里却没有恐惧,而是兴奋到几乎癫狂的快乐。她眼睁睁地看着年长的女人身上满是黑雾,脚尖一下一下勾着地面,像是有人在地面上不紧不慢地踱着步,眼珠微微上翻,抓着喉间的项链一点点失去生命。“其他几个人……戴着魑魅的古董也是你放进去的?”唐拾皲裂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想要上前。周白桃微微一怔,收敛了神色,嫣然一笑:“——你猜呢?唐拾,你和那个城隍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聪明。”她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唐拾腹部一疼,再也站不住,整个人弓起身,汗如雨下,掌心的窃声符再也拿不住了,从潮湿的掌间滑落。“本来这蛊应该是给那个城隍的,没想到你喝了,”周白桃淡淡道,“别拖延时间了,后台所有的古物上都附着魑魅,你觉得他能撑过多久?十分钟?半个消失?这地方确实烧不到,但是也快了。”“那你呢。”大约周白桃觉得没有必要,唐拾腹部疼痛渐缓解,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放开铁梯的那一刻周白桃也放弃了生。“唐拾,”周白桃目光炯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可以死的,但不是那样的死,我可以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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