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妈的难了。思索几秒之后,洁癖的本能战胜了一切,他提着行李箱返身回了酒店大厅。宋柏跟在他后面,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很轻,还是被唐拾听到了,只见唐拾回过头,朝着宋柏勾了勾手。宋柏跟了过去,笑容好不容易才敛了回去:“干什么?”“你,”唐拾嘴唇动了动,“自己说的,睡地板。”宋柏:“……”两人没能在酒店休整多久,宋柏找出蛊婆的地址,把资料全部导进手机。从古至今,养蛊人都相当神秘,有人养蛊是为了救人,有的是为了害人,处在城隍管控的灰色地带。而他们今天要去见的人比较特殊,只救人,但凡为蛊而困者,力所能及的都会救,是以跟城隍维持了长达半个世纪的交情。“她叫芝婆,”宋柏道,“她老人家深居简出,比较排斥拍照,所以迄今为止留下的影像资料非常少,不过本人有幸看到过几次,在第一次见蛊……就是那次赵明川吐虫子之后,。”“老人家?”唐拾翻着资料,唯一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照,背景是枞枞树木,她穿着一身苗服,身上挂满了银饰,应当是盛装,照片斑驳发黄,显然是翻拍了再翻拍,只能看清隐约是一个莫约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他忽然想到,这类黑白照片一般出现在千禧年之前,那个时候的老妇人……现在该有多大年纪了?宋柏坐在宾馆的阳台边上,阳光透过白色的摇摇晃晃的窗帘透进来,他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第一次见到芝婆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蛊的时候,也是在那时候,他慢慢领会到,蛊是一种毒,又不完全是。当时赵明川在去找芝婆的路上吐得死去活来,身体还没现在这么硬朗,稚嫩的五官全部皱在一起,脚下放了一个桶,胃里泛出来的酸水混着白花花扭来扭去的虫往外吐,时不时睁眼看一下,然后吐得更狠。忘了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总之他在赵明川旁边地拍他的背,说你看看你干什么去勾引人家小姑娘,这不遭报应了。赵明川挣扎着来打他,结果抓住了前面那人的衣角,而前面的少年转头看了一眼桶里的虫子,面色冷漠而嫌弃的样子与唐拾如出一辙。“所以后来怎么样了?”唐拾问道,看出宋柏在出神,眉毛微微动了动。宋柏从回忆里把自己抽离出来,才发现自己专注着盯了人好一会儿:“没事儿。”“当时芝婆给赵明川解了蛊,师傅跟芝婆说话的时候,我听了半句,”日光打在宋柏清晰的下颚轮廓上,“他说,你一直都没变。”唐拾慢慢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几年后我因为意外又去了一次,”宋柏轻声道,“我清楚得记得她脸上每一条皱纹,确实……没有任何变化。”大明山的天气相当潮湿,满街种着翠绿的植物,站在阴影下像是能感受到蒸腾出来的水汽,哪怕刚换上的衣服都有些黏糊,唐拾有些不舒服地打开了出租车窗,路上随处可见的旅行大巴从身边排队经过。芝婆住的地方在城区较为偏僻的角落,这片地方的建筑风格与崇江迥然不同,红色的墙瓦上攀着墨绿的爬山虎,铁栏杆隔开两户阳台。宋柏循着地址找过去,找到了记忆中的楼。老式的铁链防盗门,与过去没什么区别,宋柏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反应。宋柏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铁门哐哐作响的声音在楼道内徘徊着。“出门买菜了?”唐拾看着满是灰尘的门道。“不会,”宋柏皱起眉毛,“芝婆很少出门,要出门也是人少的清晨,不可能是旅游旺季的下午。”唐拾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忽然把指尖贴在了生锈的门把手上,轻轻一抹,全是灰。宋柏也注意到了,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这恐怕不仅是出门了,还是出了远门。”唐拾擦着一手的灰,说道。就算一周不出门,门把手上的灰也不可能积成这个鬼样。这扇门像是荒废了有几个月甚至一年。——芝婆出远门了?宋柏拍了拍手上的灰,用思考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铁门,似乎在想怎么更快得把它破开。“破门动静太大了,搞不好人还没找到你就进去了。”唐拾提醒道,他想说要不然就算了,反正他也不觉得自己中了什么很严重的蛊。宋柏没说什么,返回到了楼下,二层离地面不远,他简单比了比高度,抓着排水管一跃而上,老式窗户锁是坏的,可以从外面拉开,宋柏摸了满手霉菌和灰尘,成功翻了进去。他刚想回头叫唐拾在下面呆着,转头就对上了他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脸上擦到了点灰,但还是挺好看的,要是眉头不皱再乖一点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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