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抬头看他。宋柏一字一句道:“谢桢。”提到这个人,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几分复杂。谢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师,他对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毫无兴趣,他是那种乐于在课堂上折磨和拿学生做实验的人。——比如收缴学生带来的薯片,赶人去通宵熬夜拉练,然后把他们关在幻阵里饿得两眼发绿,自己当着他们的面一边啃薯片一边追剧。说来他叛变被通缉这事,如果发生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估计赵明川和宋柏都能站起来拍手叫好——唐拾应该不会站起来,但他会冷漠地鼓掌。他相当聪明,且又相当放肆。“我想,出现在周氏老宅的那个幕后之人,应该用了某种手段控制谢桢为他做事,”宋柏沉吟一会儿,道。“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被完全控制,应该是留了后手,才能三番五次跑出来救你。”他说道。“说起来,他怎会把自己搞成那副惨样。”宋柏轻声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唐拾前几次看到谢桢,他都出现得很短暂,整个人包裹在黑衣里,如果不是过于熟悉,根本认不出那位这位意气风发的老师。宋柏道:“有没有关于他当时卧底的资料?”唐拾倏然睁眼:“……谢桢的一切资料都是绝密的,当时看完就销毁了,那个组织的相关信息也是。”“不过我当年搜集了很多旧报纸,压在柜子底下。”信息很杂乱,一般人看不出那些报纸之间有什么联系,是以他搬走的时候没有处理。“那可有点远,等明天——”宋柏想要拿起身边的手机订车票,扒拉了两下没能成功起身,他还醉着,属于是大脑可以转,但身体不受使唤的状态。来电是赵明川,唐拾好笑地帮他接起电话:“喂?”接起的一瞬间赵明川的声音顿了一瞬间,心说我特么的。他竟然已经对唐拾接宋柏电话这件事接受良好了。片刻后他稳住心神,声音严肃道:“有点问题,城隍那边找人查封了那几家文具店,也看了那个老板批发出售的所有东西,根本没有任何结果。除了当时我们玩的那张,那些碟仙纸里面没有夹层,是普通的玩具。”唐拾呼出一口气。“我们去探查文具店当天,应该已经被附身在文具店老板身上的人察觉了,我们去废弃地铁站的当天晚上到前往周宅,几个小时内足够把东西都换掉。”他说道。“话是这么说,“赵明川烦躁道,“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还有一件事更加麻烦。”赵明川神色凝重:“文具店老板的尸体被发现了,被炸药炸成了三十多块,法医从上礼拜拼到现在总算拼好了,报告显示他在接受爆炸之前就已经死了,喉咙的地方有勒痕——在周氏祖宅最后一个接触过他的人是你。”“他们认为是我杀了他?”唐拾低声道。他感受到有人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掌,一抬头对上宋柏的目光。“也不能这么说,但风宪希望你们接受询问。”赵明川那头好像也顶了很大的压力,语气颇有几分无奈。唐拾说:“好。”宋柏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唐拾跟着他起身,下山的路比来时还要幽暗,两人走了不少功夫,但谁也不想走得更快。江畔的灯照出水面上细碎的光影,以此为界,好像要从某个安稳的小角落,重新踏回到喧闹的凡尘。宋柏强称自己还喝醉了,走山路危险,贴他很近。唐拾心道也不知道是谁来的时候驾轻就熟连个顿都不打。昏黄的暖色路灯下,宋柏忽然偏过头来道:“那我现在叫你临风还是唐拾?”唐拾没想过这个问题,继续往前走,顺口说:“唐拾吧。”毕竟已经听习惯了。况且赵明川那边还得慢慢来,首先他是周临风这个事实就很炸裂,宋柏跟他表白这个事实更炸裂,一不小心把人整心梗了也不太好。“嗯。”宋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唐拾终于注意到他的视线。“看我干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宋柏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掌根贴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在他泛红的唇上亲了一下。宋柏掌根很热,浅薄的唇带着一丝微醺的气息落在他嘴角。“等会儿回去就没得亲了。”他小声说。唐拾猝不及防,只抓住他的衣摆,被亲到的时候指尖收了收,等他把人推开,短暂的吻已经结束了,柔软的触感却仿佛还停留在远处。半晌,心脏才又重又快地跳了起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烫了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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