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没关系,什么消息都比不得你亲口告诉我来得可信。”小面馆里,宋柏指了指唐拾:“他就是周临风。”唐拾在对面平静地注视着纹身师。明明那眼神里不包含任何情绪,却让他僵硬得不敢动弹,直觉和本能让纹身师知道,宋柏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但唐拾绝不会让他活着说出这些话。来自骨子里的圆滑世故让他噤了声。“怎么了?”赵明川扭头过来。宋柏伸出手掌盖住那份鉴定报告,就像是盖住了所有痛楚和茫然相融合的汹涌情绪,嘶哑道:“……没事。”他又回想起那个暴风雨落下的夜晚,雪亮的闪电划破天空,死去的亡魂不见天日。古董上贴着纸,蓝色的水笔随潦草地写了几个字,除了暗示时间的字,还有很早就贴上去的价格和名称。——那字迹和当年的周临风一模一样。唐拾,或者说周临风,和那个幕后之人的关系,远在多年之前。第95章宋柏往眼里滴了两滴眼药水。药水盖住满是血丝的眼底,沿着长而密的睫毛淌下来。“你……歇会儿吧。”饶是赵明川自诩加班狂魔,也没见过这个架势。“我不困,你先睡。”宋柏坐在帐篷里,连着耳机,不知道把唐拾离开的那个视频和周边监控来回看了多少遍。列车的出事,把医院挟持人质事件的热度盖了过去,评论区只有敏锐的几个人察觉到崇江最近的意外事故似乎有些多了,但很快被反驳和祈福的声音压了下去。列车残骸已经被水流冲了不知道多远,救援队仍然在漆黑的水面上忙碌,江边看热闹的人已经没了,只剩下零星几名记者还裹着毛衣坚守着,搜救范围已经扩大到沿河几公里,但夜幕降临显然影响了进度。即便心里有了结果,他还是执着地想找那个纹身师当面问清楚。就好像那样才能让自己彻底心死。“我我我,阿嚏!”祝山乾身上裹着毯子,连打三个喷嚏。入夜之后气温骤然降了下来,江畔的寒风沁入骨髓般冰冷,他看着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的宋柏,甘拜下风。赵明川怕祝山乾猝死以后没人跑腿——没人协助工作,把人劝回去了。指针缓慢走向十二点。视频里唐拾挟持着护士,眼神冷漠,手里握着的针管只要推进去一点,就能让护士毙命,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宋柏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眸,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不,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眼皮从未有过的沉重,宋柏伸手掐了掐眉心,一股从三年前就没有顺下去的气性让他支撑到现在,但疲惫的身体的确是需要休息了。其实当年他和周临风性格迥异,本不会有任何接触,但命运使然,让他们跟周临风同时做了谢桢的徒弟。他的魂魄仿佛出了窍,浑浑噩噩在头顶漂行。下一个瞬间他一个激灵,猛然从临时搬来的椅子上坐了起来,摇醒了边上睡着了的赵明川。狭窄而简陋的帐篷里,渔用白炽灯照得他整张脸犹如鬼魅。探照灯从帐篷上一晃而过。宋柏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可能知道那辆车去哪了。”赵明川上一秒还睡眼惺忪,下一刻被他这句话炸得清醒过来。“什么?”“而且只有我们能知道。”宋柏续道。“你还记得十几年前,谢桢亲自带我们过的第一个案子吗?”赵明川花了很久才把那个案子从脑海中调取出来,毕竟那只是他们经历过的无数生死中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你是说……那个老会所?”“对,芒山会所,那个养小鬼的陪酒女。”宋柏道。十年前有一段会所盛行的时期,崇江一带聚集了众多抓住机遇一夜暴富的土大款,治安也没现在这么好,四处都打着度假村、足浴中心和歌舞厅的名义开展一些灰色地带的业务。芒山会所就是其中一个。投资的时候据说花了好几个亿,沿着半山腰建了许多恢弘得如同罗马万神殿的建筑,鼎盛时期夜晚灯火通明,通宵不灭,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潜入会所执行第一个任务,周临风的肩膀差点被花瓶捅穿,身上留了一道很长的疤痕。在大明山的半个月,他见到了唐拾光滑的脊背,才迟迟没能确定他就是周临风。“你还记得当时是我们怎么查到那个小姐的吗?”赵明川反应过来:“——改装车!”芒山会所的老板为了展现自己的豪横,前面建的豪华停车场是给顾客们用的,而服务人员下山也有专门的租车,老板特地进了数十辆车停在会所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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