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想想也是,赶紧招呼人走了。他手里新换的手机亮了亮。唐拾任由那个电话响了数十秒,才接了起来。他用靴子踩住傅铭泰的脸,避免他挣扎,瘦削的身影靠在墙壁上。傅铭泰放出了消息,称自己要去省外数周,偷偷躲藏起来,现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法来找,完全是自掘坟墓。“到了吗?”对面的声音很柔和,声线和上次全然不同了。他每次说话都会换一个皮囊,有时候甚至还用女性和小孩的身体,很多时候唐拾都怀疑对面不是一个人,或者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人。唐拾沙哑的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渣:“我答应给那个护士更高的价,半路把人放下了,她去哪了?”对面的声音说道:“你知道的,死人更安全一些,我让她长眠在这座山上了。”他脚下傅铭泰发起抖来,然后挣扎得更加激烈。唐拾没有理会他,道:“那纹身师呢?”“你根本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宋柏早晚会查到我身上,就算不是纹身师,他也一定能……”他的声音四平八稳,电话那一头的人没法察觉到他手掌的微微颤抖。“他知道的太多了,不仅包括你,”对面的声音打断他道,瞬间又放缓了语调,“不过没关系,列车上死的那些魂魄也不会太浪费。”唐拾沉默了很久。对面笑了:“还记得我在周氏老宅让你做的选择吗?”“你回到我身边,我很高兴。”“抱歉,我并不能同乐。”唐拾冷冷道。对面静了一会儿,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等你的朋友们查到这个地方,你或许可以跟他们好好道个别。”“你什么意思?”唐拾直起身子,“他们不可能查到这个地——”通话戛然而止。宋柏翻进水泥墙内,溅起一地灰尘。富丽堂皇的罗马式雕像残破不堪,金紫色的墙纸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露出里面破损的隔音棉,还要腐烂发霉的木门框,地上是看不清颜色的酒瓶子和烟蒂,从废墟中只能隐约窥见当年芒山会所的奢华和纸醉金迷。从现在的眼光看这些装潢有些土气,但放在当年这都是顶配,站在残破的包间里,仿佛还能看到当年穿着旗袍的歌女和端着酒水的应试生。主楼只建了一半就开始营业了,另一半到现在都还是烂尾楼,全是水泥毛坯,时不时还有墙皮扑簌簌掉下来。宋柏一脚踩上去,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警觉迅速后撤,只见他刚刚踩过的地方水泥劈里啪啦往下掉,一路从六楼坠到最底层,如果他刚刚没后退,现在已经被钢筋扎透了。“操!”一身冷汗的同时,宋柏低低骂了句脏话。“怎么了?”赵明川立即道。“没事。”宋柏擦去脸上的灰,自嘲道,“差点变成串。”“我说老宋你当心着点,咱这把年纪,已经不是小年轻了。”想当年为了找到那个养小鬼的陪酒女,他们能熬两天两夜,徒手攀几栋楼,还能在行动半路打着手电筒补第二天早自习要交的作业。宋柏一薅袖子,喘着气搬开拦路的砖:“你行你来。”他悄无声息地又翻上一层,轻声说道,“你要是楼里的人,会选择藏哪儿?”“最高层。”赵明川不假思索道,“可以很方便看清楚下面的情况,易守难攻。”祝山乾扒在墙上,若有所思地点头。“也不一定。”宋柏道,“最高层视野好但不方便逃跑,我更倾向于西侧朝悬崖方向的回廊和包厢。”他停住脚步,侧身藏在墙后面,低声说:“到了。”宋柏站着的地方大约六层楼高,对面就是紧挨悬崖的包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天井,藤蔓植物和苔藓把水泥楼覆盖得郁郁葱葱。整个废墟像是多年无人涉足的秘境,空旷寂静得令人心生畏惧。宋柏战术眼镜下的双眼眯了起来。他在脑海逐渐还原着当年在包厢里追逐的那个动荡、黑暗又充满紧张的夜晚,一股奇妙的感觉升了起来。唐拾如果真藏在这里,究竟是因为这里最合适,还是有其它什么别的原因?他想。“等等。”耳麦里的赵明川出了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简陋的夜视望远镜看不清数百米外的细节,他有些迟疑道:“你小心点,我看车边上的脚印,可能不止一个人!”不止一个人?宋柏放缓了脚步。的确,无论从哪方面讲,改装这里的幽灵车,带走护士,避开沿路监控藏匿在芒山会所,都不像是唐拾能够单独完成的。他蹲下身,看到了布满灰尘,但还算新鲜的几桶泡面,筷子脏兮兮地丢在地上,足以说明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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