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我可以离开的,那人给我留了后路。”“但你信任谢桢,所以没走?”宋柏问道。“不,”唐拾有些苍白无力地笑了笑,“是因为你。”宋柏一怔。唐拾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双眼,他不会了解,作为一个孤魂野鬼独自飘荡是什么感觉,那些开心的叫嚷、炽热的笑容让他很多时候会忘记自己是附身的躯壳才活着的。“我选择了留下。”“谢桢当时还不知道傅铭泰和那个人暗中的交易,事实上傅铭泰在知道我身份的时候相当惊恐,他和谢桢的意见有了很大的分歧——导致傅铭泰在很多次行动中都想弄死我。”在这期间,很多人都知道了谢桢和城隍高层不睦,也给他后来的卧底行动作下了铺垫。时间过得飞快,他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长大。“那次我忽然被派往漓阳,是他的授意,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在漓阳聚齐了符合八字的魂魄,离打开鬼门只有一步之遥——他没去管缺失的阵法,试图强开鬼门。”宋柏瞳孔微微缩紧。当时的漓阳表面上一派祥和,而实际上汹涌的暗流已经覆盖了整座城市。“我和谢桢紧急整合了当时的线索,发现他决定在漓阳的一座跨江大桥上动手,踩踏、火灾、爆炸,任何形式的‘献祭’都有可能。”此去凶险万分,唐拾决定带着资料前往宋柏的大学,确保在某些意外发生之后,依然有人知道事情的始末。而那天恰好是宋柏的毕业典礼。“那后来……你们为什么没能阻止他?”宋柏迟疑道。“因为我。”唐拾苦笑道。如果时光倒流回,他绝不会回去买那一支康乃馨。但事情就是那么阴差阳错,命运如同洪流般推着他向前走去。“我那时候想,这是你的毕业典礼,我不能空着手去。”唐拾轻声道,“你们校门口到处都是卖玫瑰花的,我问了谢桢,他说玫瑰不合适,我就买了支康乃馨。”他没想到那个卖花的小贩恰好是教宗的一员,在外地某次集会时见过他,把他的行踪汇报给了那个人。唐拾那时虽然作了伪装,但以那个人的能力,在唐拾毫无防备的状况下,查到他住在什么地方并不是难事,于是等他回到宾馆,放资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是我的错,如果我直接把东西给你就好了,我本来想,不能在这种时候打扰你,起码……起码你得有一个安稳的毕业典礼。”唐拾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有力气重新开始讲述。宋柏一伸手,紧紧把人拥在怀里。“然后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他的人带走圈禁,谢桢想尽办法破坏掉了其中一部分阵法,但教宗提前作了准备,我们已经来不及了。”“我一直认为他让我杀了周临风这件事毫无意义,如果追究其根本原因,或许是想……惩罚我。”“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只不过我这个魂魄比较特殊,他费了不少心思把我养大进入城隍庙,但结果是我背叛了他。”“他对你做什么了?”宋柏看着他道,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唐拾脸色极其苍白,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显然不太美好。“二十多年前,他带走了我的魂魄,放进尚且年幼的周临风体内,”唐拾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周临风因为某种原因已经逝世,但其实没有。”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难受和恶心的表情。唐拾斟酌着措辞,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人对周氏‘洗女’养出来的东西很感兴趣,他试图用周氏的血脉重现府里养出来的恶鬼。”阵法中心一片漆黑,符咒隔绝了外面尖叫的魑魅魍魉,阵外是一片尸山血海。当时漓阳鬼门大开,阴阳两界昼夜难分,阵法封锁了整座城,交通线路全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而他被锁在阵法的最中央。唐拾瞳孔缩紧,他被关了很久,已经晨昏不辨,只知道鬼门已开,漓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身上全是腐烂溃败的伤口,疼痛让唐拾冷汗直冒,直到有人拽着他手脚上的铁索把他活活拖了出去。然后他看到地上扭曲的人形。那东西跟周氏祖宅里的很像,只不过身体和五官更为清晰,从背后看几乎就是个正常人,被牢牢捆住,在地上蠕动着。“这是——”“那不是周临风,那东西根本不能算作是人了,他把真正周临风的魂魄跟很多其他人的放在一起,炼成了那个……怪物,并且失败了。”想周氏祖宅大缸里养着的那只东西,宋柏背后一阵恶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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