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在父母家呆到晚上十点,吃过晚饭他先和父母一起去公园遛狗,然后回来帮两个老人分别解决了几个手机操作的“疑难杂症”,还给田妹洗了澡、吹干毛——这活儿挺累人,他最近回家少,很久没帮手了。回到公寓,打开门,他发现公寓居然亮着灯。苏聿容竟然在这儿。关于这个人,他现在一肚子气,但第一反应仍然是惊喜。好矛盾。门口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室内只开了餐桌上方的装饰性吊灯,黯淡发黄,可以说温馨也可以说陈旧,他们没少只开着这盏灯在一楼作爱。田恬把主灯打开,室内变得明亮,温馨骤然被打破。苏聿容抬头看向他,神态很平静,但眼神像猎人盯着瞄准镜。田恬与他对视了一瞬,心理就莫名矮了下去,他毫不怀疑这是苏聿容在生意场上的惯用伎俩,但他现在对眼神交锋的游戏没有兴趣。他想去洗个澡,给田妹洗澡折腾了一身汗,怕耽误爸妈休息,所以忍着一身黏腻回来洗。“田恬。”苏聿容叫住他,“我说几句就走。”田恬慢慢回身,“说。”“衣服和玩具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无意扔掉它们。”田恬耸耸肩,说:“扔掉也许是对的呢。”苏聿容猎人般的目光渐渐收敛,先是从田恬的眼睛上滑落,到嘴唇,到脖颈,再到他穿着拖鞋的脚,最后收到自己近前的一小块空空的地方,看起来有点呆滞。沉默很久,他说:“我最近会很忙。”这句话使田恬突然感到浑身无力,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虚。他听明白了,苏聿容在单方面宣布他们的关系中止,抑或终止。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他做过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建设,他为苏聿容成为了一个心理建设工程师,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田恬说:“行,明白了。”苏聿容站起来往门口走,不明不白地说了句:“我需要一点时间,田恬。”心理建设是他妈的豆腐渣工程,在田恬心里坍塌成一片漫天的、硌眼的尘土飞扬,他的眼睛被尘土迷得通红。“苏聿容。”“说真的,我觉得你没有爱人的能力,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办法爱上一个人?”“爱和被爱都不是轻而易举、生来就会的事,也需要好运气和努力的。你是绝顶聪明的人,可你感受不到吗?”“苏聿容,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走吧。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明明是对着别人说狠话,田恬感觉说出来后,难过的还是自己。苏聿容在门口顿了一下,没回头,“好好吃饭,别再中暑。还有,把大门密码换一下,之前的不安全。”苏聿容走了。田恬没头没脑地过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像条恶鬼。做鬼也得上班。匆匆出门前,在餐桌纸巾盒下面发现一叠东西,他以为是苏聿容遗落的东西,抽出来看,是一叠明信片、票根和一些不完整的DM单,空白处写了很多字,是他自己的字迹。田恬怔住,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把他们放在纸巾盒底下的,苏聿容看过上面的内容吗?如果不是再次见到,田恬已经忘了这些东西,不知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都是曾经他在热恋中留下的字句。明信片是他独自旅行时在景点买的,写下一些胡言乱语的即时情怀,盖上一个小店提供的虚假邮戳。有几张票根,有促使恋爱开始的那张机票,还有分手那次古镇旅行的观光车小票。DM单来自于咖啡店和游客中心。他看了一眼时间,得出门赶地铁了,他把这些东西带出门,随手扔进了楼下分类垃圾箱——“不可回收物”。在地铁上,田恬忽然想起苏聿容昨晚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他松开扶手,飞快拿出手机打开猫眼监控的APP,回看昨晚门口的监控视频。大约九点,苏聿容回到公寓,由于照明不足,他的身影是灰白色的,他大概没预料到家里没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九点半,视频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安文甫好像喝多了,拿着一束花和一个大信封。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他头抵在门上,低头输入密码。看到这里,田恬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完全忘记了,密码。苏聿容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田恬?”地铁上,田恬拿出蓝牙耳机戴上。“是你,怎么进来的。”接着是安文甫断断续续的醉话:“没你的事儿,滚开。田恬!田恬!”苏聿容:“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说着推了他一把。安文甫似乎踉跄了两步,视频里只拍到局部,他把手里的花砸向苏聿容,然后抖抖搜搜拆开牛皮信封,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杵到苏聿容脸上,接着他说了句要令田恬当场笑出声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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