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本上, 她与玄离走的就是两条不一样的路。
玄离三番四次地潜藏在她身边, 或许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察觉到了她正游走在规则边缘。
她是囚犯,他是狱长,在立场的冲突面前,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便通通散做了青烟。
她伸手,将自己的那枚鱼形玉牌放入了他的掌心。
“我不是一去不回,”她也不知道他如今能不能听到这些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承诺道,“我……会回来的。”
说罢,她收回手,正准备起身——却猝不及防被地上之人拉住了手腕!只见他双目清明,哪有半点受琉璃丹的影响?林拙大惊:“你……”话未说完,就被他用力一拉,带入了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叫她整个人仿佛被被这气息点燃了一般,整张脸迅速变得滚烫起来。
她侧开头,想逃离那影响,却不期然感受到一股刺痛:他竟咬上了她的脖颈!尖牙刺穿她的皮肉,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这啃咬丝毫没有留余手,当中没有其他的情绪,只凭着一股横冲直撞的愤怒。
林拙一个恍惚,竟觉得自己像是虎爪之下被生啖血肉的猎物。
再然后,一个强硬而霸道的烙印打入了她的神识中,如同将沸腾的岩浆缓缓灌注进她的身体一般,使她痛不欲生。
不过三息的时间,她却仿佛经历了三个生死间的轮回。
“我已与你结契,”他嗓音沉沉,尚在痛苦余韵中的林拙,却感觉着声音缥缈如在天边,“此契名为,七日囚。”
“结成此契后,你与我分开不能超出七日。
如若你未在七日内回到无妄山,契约会直接将你的神识抹杀。”
他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你走吧,”他垂眸,掩盖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落寞,“我……等你回来。”
……林拙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从契约的霸道效果中恢复了一些精神。
玄离早已经离开,她颈间的伤口也被他抹上了药膏,早已经愈合。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契约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着玄离的气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野兽圈占的领地一般,禁止他人所靠近。
这气息……也未免太显眼了。
林拙苦恼地皱起眉:这让她怎么混进人群里?带着这股标记,她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大灯泡!不过玄离已经做出了让步,契约……就契约吧。
林拙无奈地叹口气,从灵兽袋中放出了孔雀。
她本以为孔雀会因为这股神兽气息吓到,却没想到孔雀适应良好,仿佛根本没发现这股气息存在一般。
所以……只有她自己能够察觉到?林拙的心微微定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
这种感觉,就像是玄离无时不刻将她搂在怀中一般,十分羞耻。
林拙硬着头皮克服了这种羞耻,给自己和孔雀都贴上一张隐匿符,打开了林正峰给她留的一张地图,领着孔雀,朝着最近的城镇飞去。
飞了一个时辰,林拙落脚到了一处山南镇的地方。
她在镇外将孔雀收入了灵兽袋中,而后吞了一颗明轩给她的药丸。
她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镜中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五官普通,眉眼寡淡,扔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
她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束,确认都是一些大路货,没有超出练气修士该有的水平。
脖子上的幽冥项链藏无可藏,只得被她塞进了衣领里,又往项链上贴了一张隐匿符。
若是外人见她这么用符箓,定会咋舌此人身家丰厚。
能成功画出隐匿符的符师不多,隐匿符又为杀人越货保命必备,价钱炒得极高,练气期的修士,除非五大宗门亲传弟子,是没有人能够用得起的。
哪怕是内门弟子,想要用隐匿符,也得掂量掂量。
林拙不知晓外面的物价,用起来毫无负担——当然,就算她知道了物价,用起来也还是毫无负担。
云泊舟在无妄山闲得没事干,每天都画符,她去找云泊舟要传音符的时候,他顺手把其他的符也每样塞给了她一把,美名其曰报答她。
因为云泊舟在学会认那些古文字之后,画符的技术突飞猛进,废率极低,几乎是画一张成功一张,还经常能够画出上品的符箓。
看看,这叫什么,符师不可怕,就怕符师有文化。
林拙又把修为压低,确保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正常的练气四层修士之后,她往腰间别了一个半旧的储物袋,踏进了山南镇。
这镇子很小,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人物,正好可以用来让她学习一下外面的修士是如何生活的。
赵倚晴所缺的那些药,有些是普通药材,在镇子上估计就能够采买到。
在镇子上待个一天,再赶往大城市去买那些罕见的药材,七天的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拙微微抿唇,走进了临街的一栋酒楼中。
酒楼中十分热闹,大半的桌子都坐满了人,有的是凡人,有的是修士,修士的修为都在练气三四层左右,却明显能够看出来,修士与凡人之间有一道分界线,隐形横亘其中,泾渭分明。
她走进大堂,在修士那一边,选了墙角的一桌坐下,跑腿的小二立即勤快上前:“上仙,可想要吃些什么?”林拙笑着望向小二:“你们酒楼的招牌都有些什么?”这小二只是个凡人,面对修士却丝毫不怯场,伶牙俐齿:“上仙,实不相瞒,我们春风楼有两道菜,是独门手艺,味道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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