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很喜欢。”
草草将胡源的手握在两手之中,看着漱山画了一半的画,忽而一笑:“先生竟将此仙境画的八九不离,说不定也是什么神仙的转世。”
胡源凭空指了指漱山刚刚起笔的琴室处:“日后,我常在此给你弹琴便是。”
草草却摇头:“你一在这里弹琴我就想睡觉。我倒是对你衔珩殿的藏宝阁感兴趣得很,什么时候放我进去看看?”
“看来夫人是看上的是我的财宝。”
“谁说不是!”
胡源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草草不情愿地哼了哼,又指了指一处偏远小院:“我可记着仇呢。你刚把我提到长留山,就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若不是越桃……”
草草一时语塞,冷下笑来。
“嗯?”胡源低头看她。
“没什么。我只是想啊,有机会把你也领到此处住几天享受享受。”
胡源不可置否,只是淡淡评论了句:“此处景致不错。”
“是啊,晚上连个鸟叫都没有。嗯……也不全是,乌鸦神君会好心来看看我。”
胡源失笑出声,扬手摸了摸草草的头,草草顺势靠在胡源的肩膀,还在絮絮叨叨抱怨着从前一个人住在小院子中的生活。
漱山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此情此景,他站在门前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久久未曾出言打扰。
这幅画断断续续画了五天,待漱山先生装裱完送到草草手上,那户小院中多了一对人。
女的白发深衣,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男子举手轻叩院门,衣白若月。
胡源将此画挂在屋内,随意指着一处地方都能和草草聊上许多。草草晓得他是怕自己难过,总要造出以后依旧会守诺在长留山陪着她样子。
可她心里清楚的很,胡源和白帝,她始终未当作一人,胡源哪一日死了,她和白帝有没有未来可言,她也不知道。
即便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的清闲日子,没过多久即戛然而止。
那一日胡源难得好心情,拿出琴来弹。草草听他弹着《入梦曲》,还在诧异他怎会找到白帝布置的功课。
春浓之时柳絮纷飞。胡源一曲弹罢,只说有些闷,让草草把窗户开下来。那几簇柳絮落在屋内,琴前的胡源轰然倒在地上。
同日,胡太师薨,终是应验了那句被他轻视半辈子的预言。
凡世间的葬礼冗繁复杂,草草浑浑噩噩度了一日,跪在棺前无泪无话,也不知都来了些什么人,一切事宜尽是胡秉一直在操持。
第二日皇帝一身黑衣亲临槭树园中,遥遥看见白发的草草,惊艳得愣站在原地。
如此美人在侧,胡源就是一生碌碌,无官无爵又如何。就算是让他放下皇位,他大约也是愿意的。
刚刚赶来的乌鸦神君自是看出皇帝的心思,待这波人走尽。他放轻脚步走至草草身侧,屈膝跪下。
“娘娘,君上已去玄帝处赴宴,临行前嘱老臣带句话给娘娘,速归长留。”
草草点头,语中毫无波澜:“嗯。待胡源事了,我便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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