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敖雨泽的疑问,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里以前真的只是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
“怎么这么问?”敖雨泽脸色微变。
“其实,这里曾经是军方的地盘吧?就算是医院,可能也和军队有关。”我想着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形象,如果梦境真的是几十年前的某个场景的再现,那么这个地方,恐怕不那么简单。
“本来不想那么快告诉你,既然你现在问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么也不用继续瞒下去。你说得不错,这个废弃的精神病医院,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被军方征用的。”敖雨泽坦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废弃掉?而且还一直对外宣称当初是精神病医院?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明智轩完全就是个好奇宝宝。
“这个我哪知道?不过我查找的资料之中,倒是有几个关于这个废弃精神病院的诡异传说。”
我的眼睛一亮,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几十年前的某番景象,可是这个地方处处透着神秘,却是肯定的了。而那些诡异传说之中,或许就会有部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反而是真实的情况。
接下来敖雨泽开始讲述了几个关于这处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传说。
传说之一是说在当年的精神病院之中,有一个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这个医生在催眠术上有很高的造诣,利用催眠疗法治愈了不少的患者。但是当60年代末那场特殊的运动到来之时,医生的催眠疗法被斥为来自资本主义国家的迷信,是要用国外的迷信思想祸害中国人,因此受到批斗,最残酷的是,最后开展批斗的,是一群精神病人。
这群真的疯子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做出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他们在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批斗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仅要从精神上消灭人民的敌人,还要从肉体上消灭他们,然后这群精神病人,竟然活生生将医生一口口吃掉!
据说第二天当革命小将打开锁着的会议室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横七竖八跌坐在地上的精神病人,而地面上全是血迹和骨头,还有腥臭的内脏和只被啃了一半血肉模糊的脑袋,甚至还有个女精神病人摸着肚子抱怨说没有吃饱。
面对这一幕,革命小将全都吓呆了,甚至有一个女护士直接也吓成了真的精神病。而这个女护士的家庭恰恰有些背景,鉴于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精神病院在各方默契下被强制关闭,这件离奇的精神病人吃人的事件也被压了下来。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当时收敛尸骨挣工分的附近村民传了出去,虽然几次被勒令禁口,可这种小道消息在当地还是暗暗流传。好在这种事媒体不会报道,又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发生,后来就不了了之。
敖雨泽讲述的第二个传闻,是关于一个女护士的。
离奇的是,这个女护士的身份,和第一个传闻中被吓疯的女护士应该是同一个人。
不过传闻的开头,却没有精神病人吃人一说,而是说这个护士被吓疯的原因,是她看见了鬼怪吃人。
这是个很奇怪的说话,一般民间传闻之中,有鬼怪吓人,甚至上身附体都不算罕见,可是鬼怪吃人的事情,还是少之又少。因为所谓的鬼怪,说到底也就是某种磁场的集合或者某种具有人部分记忆信息的能量场,是没有任何实体的。
或许它们的存在能够一定程度影响人的脑电波造成各种幻觉,但实际上它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干预物质的。而人的身体是绝对物质化的存在,作为一个能量场,又怎么能“吃”人呢?
在这个传闻之中,说的是在某个精神病人之中,有一个恰好具有通灵能力,而且这个家伙还擅长讲各种鬼故事,不仅仅是一些病情较轻的病人,就连一些医生护士也喜欢听这个有通灵能力的病人讲鬼故事。
有一天这个病人讲完一个利用召唤仪式招来恶鬼报复仇人的故事后,也不知谁取笑说这个故事太假,这个可以通灵的病人毕竟脑子不太正常,有些一根筋,一怒之下,居然说动了其他几个病人一起,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举行了一场血腥的召唤仪式,而且还真的被他们召唤出一个恶鬼来。
可惜这个病人本来就是半吊子的通灵水平,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疯疯癫癫进了精神病院,恶鬼招来后就送不回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恶鬼享受了祭品之后勾起起心中的贪欲,竟然将参与召唤仪式的精神病人和看热闹的护工当成食物吃掉,只剩下那倒霉又幸运的护士逃过一劫。
这之后精神病院请了有大法力的人来消灭这恶鬼,据说请来的这人是附近羌族的释比,很有些法力,本来要消灭这恶鬼也不难,但凡事都有意外,这恶鬼当时在精神病院害死吃掉的人,居然达到了9个。
9在数字中,是个位数的极限,同时在古代中国被认为是一个至阳的虚数、极数,有许多特殊的含义,比如九五至尊、九九归一、九天、九幽等等,而恶鬼害死几个人其实也并非无法收拾,但害死人的数字达到9个,这就好比量变引起质变,一下就不得了了。
传说当时这恶鬼害死9个人后,已经成为更高一级的厉鬼,这下子医院请来的释比也有些蒙了,最后只能暂时将这厉鬼在原地封印镇压起来,而这精神病院也是万万不能再继续开下去,慢慢地也就荒废了。
这第二个传说,在民间流传最广,但在我看来也最不靠谱儿,即便我曾经也看到过鬼魂,但是对于恶鬼吃人一说,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不过敖雨泽很快就讲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这精神病院的传说,并且这个传说当中有一条她已经能肯定是真的,那就是这精神病院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掩护,实际上这里是军方的某个秘密研究所。
听到这个开头的时候,我心头一跳,这和我先前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和医生的形象,倒是比较吻合。
不过我没有打断敖雨泽,继续听她讲下去。
这最后一个传说,最早可以追溯到军阀混战的30年代,也不知道是否是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枉死的冤魂太多,在这废弃的精神病院附近,出现了一片漂移的禁区。
之所以说是“漂移”,是指这片被视为禁区的区域并不过固定,而是在方圆十里内随机出现,一旦出现,里面往往都会有金戈铁马的战场影像被人发现,而误入其中的人,却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再出现过。
唯一的例外,是一个风水先生,或许是凭着自身所学,误入这漂移的禁区后竟然带着半条命出来,虽然不过十几天就伤重不治身亡,却也从中带出了某些诡秘的消息。这之后不久,当时的四川省主席、军阀刘湘在有道士经历的军师刘从云建议下,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大型医院,并且精神科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1938年刘湘胃病复发身亡后,这所医院实际上就一直处于半闲置的状态,直到四川解放后被新政府接收,里面大多数资料却早就被人秘密销毁,但偶尔遗漏的蛛丝马迹,也引起了当时政府的重视,尤其是军方,很快就派人入驻,只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对外依然宣称这里只是一所普通的精神病院。
关于这个漂移的禁区,也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一片浓密得看不清一米外景色的雾气,也有的说是一个半透明的气泡,突兀出现又飞速消失,但传闻最多的,是一个会移动的天坑。
天坑大家都知道,是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凹陷,具有巨大的容积、陡峭而圈闭的岩壁,一般都是深陷的井状或桶状。而这个移动的天坑最诡异的是在大白天也看不到底部,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带着阵阵阴风死气,通往的是未知的幽冥世界。
而军方人员的参与,似乎就和这个会移动的天坑有关,因为在接收的资料当中,似乎提到一种能够用于军事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具体是什么,除了当时的参与人员中的高层外,却是谁也不知道。
敖雨泽说完关于这所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三个传说后,我也从先前的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并且对最后一个传说有了几分相信。军方最是注重现实,如果没有可用于军事用途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立一座医院做掩护。
而按照军方的保密要求,如果此地表面上是一座医院,那么真正用于军事研究的地方应该在哪里?毫无意问,那个年代的国内的战略最擅长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么真正的研究所,是不是就藏在地下或者医院背后的这座小山的山腹之中?要知道当时在内陆地区挖空了不少地势险要山腹用作防空洞,又有军方参与,那么所谓的研究所,很可能就是在地下或者山腹了。
有了这个认知,加上之前的声呐探测器没有在附近探测到地下室存在的痕迹,我们对望一眼,开始朝医院不远处的一座海拔不到千米的小山走去。
还没走几步,却突然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我们警惕地放下手中的探测器,然后我将背上背着的金属登山杖取下来作为武器,而敖雨泽将自己的登山杖扔给明智轩,她自己却赤手空拳。不过她即便是空手,估计也比我和明智轩加起来的战斗力还要高。
很快,从树丛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目赤红,脸色的表情带着亢奋,嘴角还有涎水流下,微微弯着腰,右脚迈着很大的步子,左脚却只是拖着地朝前挪动一下,但速度非常快,眨眼间离我们就只有三十来米了。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穿着我们之前在公路边遇到的那个高瘦的疯子身上类似的病号服,很明显,这个家伙应该是那座2002年重建的脑康精神病院的。
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这个男精神病人离我们只有十来米了,看那神色不善的模样,很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跟他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的。正当我和明智轩都扬起手中的登山杖的时候,敖雨泽已经冷哼一声收起手枪冲了过去,短短的两三秒就到了中年病人跟前,然后直接一脚飞踢过去。
如果敖雨泽面对的是一个正常人,面对如此犀利的攻势肯定本能反应就是暂避锋芒,可惜对方似乎是个丧失理智的精神病患者,竟然完全不闪不避,在挨了狠狠一脚后,朝后倒下的同时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朝敖雨泽的小腿砸去,还张大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那架势一旦被他近身纠缠住,不惜受伤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打了个寒战,被对方的疯狂所震惊,暗暗替敖雨泽担心。然而敖雨泽的表现很快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踢出的修长美腿很快缩回来,双手锁住对方的手腕关节一拉,自己的身子斜着微微前倾,右腿膝盖却狠狠地撞在中年病人的腹部,巨大的疼痛顿时让对方如虾一样弓起。
但这还没有完,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敖雨泽的手刀一下砍在中年病人颈部的动脉,那中年病人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这几下攻击简洁又迅速,动作行云流水,我估计就算换了我自己面对敖雨泽的攻势,下场怕是不比倒下的这位仁兄好多少。
这个时候我们才想起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重建后的脑康精神病院,离这里起码有3公里的距离,在附近这座小山的另外一端,里面的病人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的?如果说他是专门过来袭击我们的,一个精神病人,又是如何找到路的?
我们三人都感觉到了不妙,还不等商量出下一步的办法,从中年病人奔过来的方向,已经出现了十来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影,敖雨泽脸色微变,暗骂了一声,当先就朝废墟深处跑去,我和明智轩连忙跟上。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精神病人的?”明智轩边跑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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