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古蜀时期的眼球崇拜不是那么简单,也许在当年真的存在一个长得像眼球的神灵,甚至这个神灵还指引了当时首任古蜀国王蚕丛,因此古蜀国才一度认为眼球是一种神性的象征,才有了后来的青铜立人像以及青铜面具上的纵目现象?”敖雨泽在一旁喃喃地说。
“拜托,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好吧?我们先将它拍下来,这些事情还是等我们出去之后交给叶教授去头痛好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怎么通过这道门进去!”明智轩在一旁嚷道。
“不错,先进去再说,不管我们会遇到什么,只要能解开之前我们心中的疑问,都是值得的。再说,秦峰现在到底在何处,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遭遇不幸,那么我们无功而返的话,他就白死了。”我赞同道。
敖雨泽似乎也从先前短暂的迷茫中醒悟过来,可是面对无法找到机关甚至无法炸开这厚重的石门的现实,却只能苦笑。
“你们都让开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几米外拿着探照灯将灯光照射在眼球上的时候,似乎发现眼球的线条,比起先前稍微变化了少许。这种变化极小,如果换了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但我的六感无比敏锐,而且记忆力也还不错,因此可以肯定上面的线条,的确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不过这种改变,有可能是灯光的角度造成的,因此我必须要先确认这个问题。
敖雨泽和明智轩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还是都依言让开。我仔细回忆着第一次将灯光照向壁画时的角度,然后按照同样的角度再次照射了一遍,没有错,眼球上的线条,的确变化了少许,不是我眼花或者灯光角度的原因造成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石门毕竟是死物,石门上的壁画线条,怎么可能会发生变化?我感觉到自己的背心都凉凉的,加上上次在金沙遗址附近的祭祀坑中的遭遇,看来古蜀文明之中真的蕴含着众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些秘密如果被揭开,可能极大地颠覆人们对历史的认知,甚至是颠覆现代社会的世界观。
虽然这些秘密被历史掩盖起来,或许几十年前的政府也发现了一些,并投入了大量的经费和人力物力进行研究,但最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全放弃了。
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就是如同敖雨泽常常念叨的一个结论:一切超自然诡秘事件的发生,都可能和金沙有关!
或许可以将这句话引申一下:一切超自然诡秘事件的发生,都可能和古蜀文明有关!
金沙王朝只是古蜀文明的一部分,只是这个王朝发现在蓉城市区,又是进入21世纪以来最大的考古发现之一,所以当省城中出现一些诡秘事件后,又恰好能和金沙或多或少地扯上关系,才让敖雨泽有了这样的感慨。
现在看来,或许不仅仅是金沙王朝,整个古蜀时期的历史,都似乎透着重重迷雾,并不仅仅是神秘出现,快速鼎盛以至于能和中原文明分庭抗礼,然后神秘消失那么简单。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不过是一副看似普通的膜拜神灵的壁画,可这壁画的线条,居然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幅变化,这种变化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光是变化本身,就足够离奇了。
再度观察了一阵,线条的变化更加明显了,这之间我打开手机的快速连拍功能,将这些变化记录下来,当我拿着手机上因光线不足显得有些模糊的照片向敖雨泽和明智轩讲解这种变化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他们能够接受这里的研究所里出现所谓的“怪物”,毕竟这些怪物多少有些基因工程或者生物变异的因素在内。
他们也能够接受当初在市区出现的“鬼影”,甚至是祭祀坑中的诡异的“神像”,毕竟敖雨泽本来就是负责处理这些超自然事件的组织成员之一。
但是现在,就在我们眼前,一幅可能存在了几千年的壁画,在眼睁睁地发生着线条的变化,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显得诡异无比。不管是鬼影还是神像,某种程度上说还能以生命磁场等等看似科学的说法解释,可不停变化的壁画,这已经超越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不过敖雨泽很快冷静下来,她毕竟经历了太多超自然的事件,甚至还亲自解决了不少,而且她所代表的势力,也似乎一直在负责掩盖类似的事件发生并暴露给公众,因此这样的事情虽然让她吃惊,但还不至于影响到情绪和判断。
“这些线条的变化,仅限于那个眼球状的东西本身,其他的壁画线条,比如祭坛,比如那些跪拜的先民,没有任何改变。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眼球状画面的变化,可以看作……眼神的改变?”敖雨泽仔细观察着石门上的线条,试图找出线条变化的规律。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我觉得,是这个眼球在……观察我们!”我有些不确定地说。
“是的,观察,这个词很准确,变化的线条,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眼睛在仔细观察事物时发生的改变,尽管改变十分细微,但是这壁画太传神了,还是能看出是在观察什么——很明显,这个画上去的眼球,唯一能观察的就是我们三个人!”敖雨泽笃定地说。
这样的说法荒唐无比,要知道一幅画,是只有长和宽,用稍微科学一点的说法就是,它是二维的。而我们所处的世界,除了长和宽外,还有高,这是个三维的空间,加上作为时间的第四维,和壁画有着维度上的根本差异。
一般来说,只有高维度的观察低维度的可能,比如我们看连环画,尽管连环画中有人物,有故事,可是一本连环画只能作为被观察物,让我们观看欣赏。如果看得不顺心,甚至可以直接将它撕掉或者水泡火烧彻底毁掉。
你当然不会觉得,在你观看连环画的时候,里面的人物也在同时观看你。这在我们的常识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现在,这样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刻在石门上的壁画,这只被无数古蜀先民所崇拜的类似“眼球”的神灵,也在同时观察着我们,而它在观察的时候,组成它的线条也在发生着相应的变化,这才让我们确认了它的“观察”。
那么,它到底是什么?一幅画,还是说真正有这样类似眼球的神灵存在,在通过这幅画观察我们?
“神像!”明智轩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哪里有神像?”我一愣,问道。
“这幅画就是神像,和我们当初在金沙遗址下面的祭祀坑中遇到的神像一样,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明智轩大声叫嚷着。
我和敖雨泽同时一呆,在我们以往的认知当中,既然是神像,当然是有实体的,不管神像的材质是石头、木头还是金属,理所当然地是一个有着长、宽、高的三维的物体。
但现在,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还是太狭隘了,神像的存在本来就不科学,那么谁规定神像一定是一个三维的物体,难道神像就不能仅仅只是一幅画像吗?
我第一次对明智轩投去佩服的目光,现在觉得明智轩不仅仅是人还算有趣了,而且他的思维模式其实也和一般人不同,能够看到我和敖雨泽看不到的东西。
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敖雨泽尽管心志坚毅,人也冷静,处理和金沙有关的超自然事件的经验也比谁都丰富。可是她强大的战斗力和过往的经验,有时候反而让她会忽视一些细节。
而我,拥有敏锐的六感,能够看到一些被敖雨泽所忽视的地方,但我一直接受的是正统的教育,比起脑洞来就远不是明智轩这样追求个性的家伙的对手了。
现在看来,我们这个临时的队伍似乎也很有意思,性格和各自擅长的领域都有所不同,反而能够互补。
“就算这东西真是在观察我们,不过应该还是伤害不了我们吧?”明智轩似乎感觉到我们的沉默,干笑着说。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一般说来,明智轩这家伙脑洞开太大,很多事往往会被他的乌鸦嘴言中,尤其是坏的方面……
果然,眼球状的画像突然停止了转动,接着上面的颜色开始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壁画的线条扭曲得更加明显,甚至有一种要从石门上鼓出来的感觉。
我想要揉一揉眼球确认这种感觉是否是错觉,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动弹不了,而不远处敖雨泽和明智轩的情况,似乎也差不多。
接着壁画上眼球状的图案,占据了我整个视野,原本平面的眼球变得立体起来,就像在我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眼球,正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视着敢于不敬渎神的凡人……
我胸口挂着的白色符石上的符文,猛然间亮了起来,似乎在和眼前石门中的眼球图案相互呼应,我这才想起,听叶教授说,这枚符石上的符文,所代表的也正是眼球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灼热让我稍微清醒了些,而敖雨泽和明智轩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两个人紧紧地盯着石门上的眼球图案,开始缓慢地朝前移动,似乎上面有吸引他们心神的东西。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如果任由他们走过去的话,恐怕整个人的心智都会陷入其中,最后就算醒过来,也只是一个活死人。
我强忍着石门上的眼球图案带来的压迫感觉,冲上前去拉住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脚步异常坚定,表现出的力量也很大,我自己反倒被他们两人带着向前移动了少许。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将背着的霰弹枪拿过来,打开保险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声响让两人脸上迷茫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敖雨泽不愧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先清醒过来,脸色大变之下,竟然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她竟然用痛楚来抵御眼球状图案对心神强烈的吸引力。
眼看着明智轩似乎又要恢复到那种状态中,敖雨泽当机立断,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明智轩立刻晕了过去。我接着瘫软滑倒的明智轩,小声说:“先退后再说。”
敖雨泽和我一起搀扶着明智轩,眼睛再也不敢看石门的位置,有些仓皇地后退了十几米直到那股影响我们心神的力量完全感觉不到才停下。
“好可怕的力量,即便仅仅是一幅不知道存在了几千年的画,居然能够控制我们的心神,如果没有当年旺达爷爷送我的符石,今天恐怕就惨了。”我心有余悸地说。
“幸好如此,要不然还没进门就栽在这里,以后也没脸混了。”敖雨泽一脸阴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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