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听了父亲的话,脸色登时大变,“父亲的意思是,这两桩事也不是您派人做的?”
陆赫摇了摇头,“不是!”
陆贵妃得到肯定的答案,瞬间面白如纸,要不是她身下的太师椅太深,她几乎都要摔在地上。
陆赫将女儿眼中的悲痛看在眼里,他的心神突然剧烈一震,连声道,“贵妃,您这是……怎么了!”
“父亲,女儿被人害了!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女儿都在给人做替罪羊!”陆贵妃以手覆面,突然大声的痛哭起来。
“你、贵妃,你先别哭,能不能告诉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赫急声追问。
陆贵妃却好像没有听到陆赫的话一般,她只大声的哭着,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如丧考妣。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的哭声才渐渐停止,她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陆赫,将自己当年被皇上推倒,被灌了七碗堕胎药,连着失了两个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她说完后,陆赫也惊了。
实在是十九年来,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他一直以为,陆贵妃的第一个胎儿,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了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被皇上亲手给弄掉的。
还是一连七碗的堕胎药。
纵然陆赫对这个女儿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此时听到这些事,也不由得心疼起她。
他站起身来,走到陆贵妃的身边,轻轻的将她揽在怀中,心痛道,“是父亲的错,父亲没有保护好你!”
“这么多年来,我枉为人父,竟然从不知我的女儿被人如此伤害过。”
听着一向冷漠的父亲说出这般窝心的话,陆贵妃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她抱着父亲的腰,又哭了一通。
这一通哭完,已经快到子时正。
陆赫估摸着陆贵妃能留的时间不多了,才放开她,看着她沉声问道,“既然不是我们父女,那贵妃觉得,做这件事情的人会是谁?”
陆贵妃沉默片刻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狠厉的嘲讽,“这宫里除了景妃,还有谁有这个动机?”
陆赫一想,景妃是宫里第三个有子嗣的妃子,若是皇长子废了,陆贵妃也废了,那太子和将来的天子之位就只能落入他们母子手中。
“景妃的确是最有动机的。”过了片刻,他阴沉的说道。
陆贵妃站起身来,一脸的狠厉,“这个贱人害我害的这么苦,我不会放过她的!”
良久,又冷声道,“父亲早些安歇吧,女儿先回宫了。”
“那臣送送贵妃。”陆赫看着眼眶还有些红肿的陆贵妃,有些不舍的说道。
陆贵妃却摇了摇头,“父亲忘了,女儿是以婉华的身份来的,不过一个宫女,如何当得起您大大统领亲自迎送。”
“是父亲想岔了。”陆赫说着,又抬起手帮陆贵妃将披风的带子绑好。
陆贵妃勉强的笑了笑。
她转身欲走。
陆赫突然又出声叫住了她。
“父亲还有什么话说?”她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陆赫亦拧了眉,沉声道,“景妃如此奸诈多端,为父建议你好好查查,看看你的宫里可有她的眼线。”
“女儿明白了。”陆贵妃郑重的点头,跟着又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才朝外走去。
她回去的时候,另一边,一道墨色的身影进了国师府。
“主子,第一神探张久到了。”书房中,来臣拱手,朝着书桌后的萧询沉声禀道。
萧询闻言,眸光一深,当即合上手中邸报,抬手道,“快请进来!”
“是,主子!”来臣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他就带了一个墨衣白面的男子进来,此人正是张久,和萧询曾经跟陆念锦形容过的一模一样,三十来岁,男生女相,精通易容术。
“属下张久见过太子!”张久进门后,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向萧询行礼。
“先生不必多礼。”萧询朝着他客气的说道,“请坐。”
张久也不客气,他一转身,在离萧询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先生突然登门,可是极儿的事查出些什么眉目来了?”
“嗯,”张久点了点头,顿顿,他又道,“若是太子只是想知道幕后真凶,那属下今晚就可以交差了,若太子还需要证据,那只怕得等上一段时间,属下得慢慢的查找搜集。”
“幕后真凶是谁?”萧询一听张久已经确定了幕后真凶的身份,立刻冷声问道。
“景妃。”张久淡淡的说。
萧询有些惊讶,“竟是景妃?”
张久点了点头,顿顿,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太子可莫要小看任何一个后宫里的女人,她们为了自己的性命,家族的荣宠,儿子的将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的!”
“而且,景妃若真如表面上那样与世无争,包容谦让,试问她能在皇后和陆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将四皇子养大成人吗?”
“先生说的有理。”萧询沉默了片刻,颔首道,“后宫里的女人,的确不能小觑……不过,先生又是如何确定陆贵妃不是幕后真凶呢?”
张久闻言,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扮成宫女,暗暗潜进漪澜宫中偷听的事情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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