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宫里传出消息来,湖阳公主和樱花国王子的婚期定下了,在十一月初九。
也是在那一天,许久不见的江溶月往国师府递了拜帖。
江溶月这个人陆念锦其实并不想见,但是没办法,她到底是自己的病人,医者父母心,她总不能不管她的“子女”,只好吩咐芸姝将人带去药房。
她自己随后也赶了过去。
“溶溶见过表嫂!”江溶月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看见陆念锦进来,她立刻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行了一礼。
“怎么了?”陆念锦从她的神情和动作察觉出几分不寻常,示意她坐下后,疑声问道。
“表嫂,你之前卖给我的药膏好像给被人给换了。”说着,她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纱来,道,“这两个月,我一直用着药,但脸上的瘢痕却都没有变淡……”
“慢慢的,我注意到不对劲,就让寒雪将用完的药膏和剩下的四瓶对比了一番,它们、它们根本不是一个味道。”
陆念锦听她这么说着,脸色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看着她沉声问道,“那这几瓶药你可有带过来?”
“带过来了!”说着,她侧首看了眼身边的寒雪。
寒雪将随身携带的包袱打来,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盒,递给陆念锦道,“太子妃,六瓶药膏都在这里。”
陆念锦接过锦盒,打了开来,将每一瓶药膏的塞子都拔下来闻了闻,末了,道,“你说得不错,剩下的药膏的确被偷换了。”
“竟、竟是真的!”从陆念锦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江溶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惊慌失措的盯着陆念锦,道,“表嫂,那现在怎么办?我的脸怎么办?”
陆念锦闻言,淡淡地觑了她一眼,“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先抓住那个内贼吗?不把根源控制住了,就算你买再多的药膏,也是不够丢的。”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我现在就是想问问表嫂,最近这段日子我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江溶月咬着下唇道,“我这些日子用什么?”
“买新的啊!”陆念锦毫不客气道。
江溶月眼圈一下子红了,抬起头有些控诉的看着她道,“表嫂就不能……送我一瓶吗?毕竟……”
“你的药是江家的人偷的,”陆念锦不想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跟我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你说,我为何要问你们江家的贼收拾烂摊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江溶月:“……”
她直直地看着陆念锦,眼圈更红了,带着轻微的哭腔,道,“表嫂,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怎么这般不顾念亲戚情分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谈感情伤钱。”陆念锦五字总结。
说完,她再不给江溶月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芸姝,“替我送郡主出去,我还要为太子调制药膏,这件事可耽搁不得。”
“是,姑娘!”芸姝答应了一声,跟着,她又朝江溶月走去,向她摆了个邀请的姿势,道,“郡主请!”
江溶月没有办法,只好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陆念锦在她走后,啧啧了两声,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这位上京第一美人是这般脸大的人物。
她理了理衣衫,捧着调制好的药丸朝外走去。
寝房中,萧询也知道了江溶月过来的事,他坐起来,身着雪白的中衣,手搭在膝盖上,看向她道,“江溶月登门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陆念锦微微的笑了笑,“太子怎么坐起来了,可是身上又好了一些?”
“到底是什么事?”萧询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握住了她的手追问道。
陆念锦见他是真的想知道,只得道,“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江家出了内贼,之前从我这里买的四瓶祛疤膏别偷了,异想天开的想让我送她几瓶。”
“那你是怎么回绝她的?”
“谈感情伤钱。”
“冰雪聪明!”萧询捏了捏她的掌心,含着笑说道。
陆念锦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另一边,江府。
江溶月一回去,江大夫人就赶去了她的院子,问道,“溶溶,怎么样,太子妃怎么说的,她有没有送你几瓶药膏?”
江溶月阴沉着脸,冷冰冰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别说只是暗示了,我后面都明示了,她也无动于衷,反而将我狠狠的嘲讽了一通!”
“这孩子,真是不讲一点亲情!”江大夫人对陆念锦也很不满意,顿顿,她又道,“要不改天,我和你祖母再进宫求求皇后娘娘?”
“不必!”
“你这孩子,”江大夫人听江溶月拒绝,嗔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怕麻烦你姑姑,可你也不想想,我们家里现在光是维持日常用度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哪里又有闲钱给你买药膏呢!”
“先将内贼查出来吧!”江溶月沉声道,“不然以后就算买得起药膏,也保不住。”
江大夫人跟江溶月的感情本来就疏离,现在见她已经有了主意,哪里敢反驳,当即附和起来,道,“对对对,溶溶你说的是,还是清查内贼更要紧一些。”
“寒雪,”江溶月没再理会江大夫人,她直接朝寒雪看去,道,“你将最近进了我寝房的下人全部叫到廊下。”
“是,小姐!”寒雪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两刻钟后,她才回来,走到江溶月和江大夫人身边,道,“夫人,小姐,最近两个人进过您寝房的人已经全部到了,都在廊下候着。”
“嗯!”江溶月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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