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晚上外面有风,凉意沁骨。
可童筱筱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半分凉意,窒息的感觉让她感知温度一点点升高,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往下淌。
钟宴在旁边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听到。她眼前和脑中空白一片,只有疼痛感无时无刻运送至她的神经,让她本能地用力去抓他的手。
然而,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童筱筱本来在尝试努力站稳,可脑中有那么一刹那清明时,她放弃了抵抗。
钟宴最喜欢看猎物挣扎的样子,她越是挣扎,他就觉得越是有趣。
反正他也不会弄死她,不用怕不挣扎会死。
她那么多次差点死掉,却又活过来,老天爷一直都不稀罕她这条贱命……
童筱筱突然的安静,让钟宴眼底那点兴味散了。他像是突然间注意到她很难受一样,一脸错愕地松开了她。
她双腿发软,跌落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肺部火辣辣一片,像是要炸裂一般。
“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你这么难受,怎么不告诉我呢?”钟宴担忧地弯下腰,冲她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看上去很大很温暖。在月光下,他英俊的脸都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是童话故事里英雄救美的王子一般。
只是钟宴视线挪到童筱筱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时,眼底的兴奋几乎掩饰不住。极致的反差感,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司机和佣人,偷偷瞥了他一眼,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而童筱筱这个真正的当事人,却没什么神色波动。她嗓子这会儿疼得难受,没说话,只是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却在这时,钟宴突然收回手,郁闷道:“鞋好像脏了。就这么来接筱筱,看上去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哪怕这里的光不甚明亮,但也可以看清楚,他的皮鞋锃亮,根本看不出来脏。
疯子的思想无迹可循,童筱筱坐在地上,闷不做声,只小口小口缓慢呼吸着。但即便如此,呼进去的空气仍旧像长了刺儿一般,扎的她嗓子钝钝发疼。
“筱筱怎么都不说话?”钟宴抬眼望向她,突然道:“今天秘书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有人曾经被人欺侮。后来锦衣还乡,那个仇人吓得够呛,为了挑好,甚至主动趴下用舌头为他清洁鞋面。”
他若有所思道:“筱筱,你说鞋子真得能被舔干净吗?”
童筱筱身侧的手攥了攥,垂着眸子沙哑道:“大概能吧。”
跟报仇相比,尊严算个什么?
她不在乎尊严的,一点都不在乎……可是鼻子为什么这么酸呢?大概是风太大了,吹得她有点着凉吧。
童筱筱从地上爬起来,压着心脏中奔涌的情绪我,稳稳当当爬向他。他的鞋就在她跟前了,她晦涩地咽了口口水,艰难低下头。
风此刻好像停了,那些狰狞嶙峋的阴影也不再晃动。
倏地,头顶上响起男人低沉又无奈的笑声。紧接着,一只手横过童筱筱的腰,把她抱起来,按在怀里。
钟宴亲吻着她的发丝,愉悦道:“我只是跟你讲个故事而已,你该不是以为我要你也那么做吧?小笨蛋,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事?”
他搂着她走向老宅,好像刚才那个魔鬼一样的人不是他一般。
童筱筱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他就是个疯子,可能上一秒为了一句话想要杀人,下一秒就喜欢那个人喜欢得要死。
两人曾经相处过那么多年,她已经很习惯了,只是……仍旧会害怕,会恐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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