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殿,送她去玉衡山的人也早就等着了, 只是这些人与平日那些鬼差不同, 人人一身玄衣, 鬼面遮脸,只露出一双双冷如寒潭的眼睛,身后还都背着一个黑色的长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从未见过这些人,竟不知道冥司有这样的人存在, 但在冥司, 越隐秘的越可怕,这十几个人恐怕都非等闲之辈。
为首一人见她出来,也不言语, 只是微微一弯腰,然后掀开帘子,示意她上轿。
“我想再去见一下我妹妹,能不能等一等。”她问道,玉映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但那人却依旧掀着帘子,意思让她立刻上轿,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她见状便知自己已经被限制自由了,沉默了片刻后,还是上去了,同行的两位侍女也一同跟进来坐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随着轿飞起,她离冥司渐远,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冥司里,不知何时竟然种了大片的桃林,只是它们似乎都营养不良,全都枝叶稀疏的,她回来的这两日因都在房中,竟不知冥司种了这么多的桃树。
“那桃树,谁种的?”她问道。
“帝君种的,一年种一棵,如今也有千棵了,不过可能是水土不服,这桃树从未开过花结过果。”回答的依旧是那位机灵的少女。
她怔了怔,然后放下车帘,不再看那些桃树。
她让宁无受伤性命危重,已经被逐出冥司,以后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与她有关了。
唯一有联系的,也就是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了吧。
想到此处,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小腹之上,虽依旧感觉不到什么,但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玄衣人抬着轿子极快行走,但却不是去玉衡山的方向,玉烟不由紧张起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神君吩咐,要带您去一处安全的地方。”机灵的少女答道。
玉烟看这身边的这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依旧是没见过的生面孔:“是神君吩咐的?”
少女点了点头:“神君说,帝妃此刻回玉衡山,恐又要遭小人暗算,所以让我等暗中将您转移至别处,玉衡山另有其他人扮做您而去,想必不久就可以将那些人抓住了。”
玉烟这才知道,自己离开冥司竟有这么多的打算,只是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
约莫半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下轿看去,却不由愣住,因为这个地方她来过。
这里白雪皑皑,红梅数株,红梅之间几座楼宇,是当年她和宁无新婚后的几年,宁无举办冬日宴的地方。
这里虽然风景绝美,但却不是她喜欢的地方,因为她在这里曾被宁无践踏的尊严全无,除了徒步爬山将身上的香气用汗浸湿了被他赠予那个集香人,他还迫她口舌之好,以及那晚他也第一次化龙,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这里也是她的屈辱之地。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君母君要将她送来这里,是有意还是无意?
应该是无意吧,毕竟她与宁无在这里的那些隐秘之事,旁人并不知晓,其中冷暖,只有自知,并不关旁人的事。
两个侍女手脚麻利的将房间收拾好,屋子里也燃起了地龙,十分的暖和,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温暖如春,雪山之上安安静静,的确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
她在窗前坐了下来,静静看着那一树树的红梅,等着将来的到来。
她到雪山不久,宁无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并未看见玉烟的身影。
但他并未问起她,只是茫然的睁着眼睛,直到又累了,才昏昏睡去。
————
侵天秘境。
“过来。”术攸向阿灼伸出手。
他显然见到了闵序和玉映,却并不惊讶或者恼怒,只是让阿灼过去。
阿灼正要走过去,却被闵序一把拉住,然后向术攸道:“术攸,这是我的女儿,这五百多年,承蒙你照顾了,如今,我们要带她走了。”
这时候,那颗黑色的雾气结成的头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扭过头看向闵序,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屑的情绪。
“过来。”术攸又说了一句,只是此刻语气已经加重。
阿灼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显然是害怕的,于是想要睁开闵序的手走过去。
闵序自然不会放,他将阿灼抱起,但阿灼却在他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然后挣脱他的怀抱向术攸跑去。
闵序和玉映心痛无比,孩子不认识父母,这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术攸像是很满意,阿灼跑过去后,他便紧紧握住她的手,竟未责罚。
“滚。”他像是对闵序和玉映网开了一面,随即牵了阿灼的手就要离开。
玉映原以为他是暴戾之人,见到她和闵序必定要大开杀戒,却没想到他在接到阿灼后竟让他们离开,好像是她和闵序打扰了他的生活一般。
“前辈留步。”她上前阻拦:“前辈,阿灼是我的女儿,为何前辈要将她强留身边?”
术攸竟并不隐瞒:“因为你养不了她。”
玉映愣了一下:“我养不了她?”
这话什么意思?
术攸又看向闵序:“你可以,但是你来迟了。”
闵序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虽然是阿灼的父亲,但是没有尽到父亲之职,是术攸一直在抚养阿灼,此时他和玉映来要孩子,无疑就是人间那遗弃孩子的父母,待孩子长大后,又突然要拿回来,养父母自然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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