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已过十多分鐘,没有任何人看到向日回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老师,向日不见了。」在和向日同组的人找不到向日后,终于有人通报了老师。
「欸!?」饭方才吃到一半的老师赶紧放下碗筷,去通知领队及营区长。
现在离向日离开已经过了二十分鐘,营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搜索,从工作人员到学生,所有人都是如此,只为了寻找向日。
「在哪啊……?」雨声哗啦,掩盖过了向日低声的呢喃,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泥泞上。
向日撑着伞,照着原路寻找着那吊饰,也因此走的比较缓慢,虽然一心想赶快回去,不过势在必行,还是等找到再说吧。
随后,脚边的枯枝闪过一道银光,向日弯下腰仔细一看——是吊饰。
不过那树枝延伸至步道外,而吊饰正悬掛在上头,即使伸长了手,离目标仍是有些距离。
然而向日并未因而放弃,将雨伞放到一旁,任由豆大的雨水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不致疼痛,但有些模糊了视线。
「差一……点点。」
「哇啊——!」
不料,一个踩滑,在拿到那刺蝟吊饰的同时,向日连滚带滑的掉下山坡。
上头只留下了素白色的雨伞。
「向日——向日——向日——」
此刻的山区回盪着向日的名字,空气中充斥着不安以及紧张的情绪,再加上雨水淅沥的声音,使得有些人渐渐烦躁了起来。
「为什么要乱跑啊?」
「没想过会造成麻烦吗?」
「到底。」
抱怨的声音不断,而这些当然也传进了亦天的耳中,一旁跟着寻找向日的苏啟望向对方,并未说什么,只是继续寻找了。
有些比较迷信,或者比较胆小的同学都纷纷做出了有些天马行空的猜测,不外乎就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恐怖故事。
「该不会鬼打墙吧……」那是个来自于自称能够看到灵异体的女生做出的猜测,而这更打乱了周遭的秩序。
「不……不要讲啊,很可怕欸!」
「鬼打墙、鬼打墙、鬼打墙。」
有些幼稚的同学便开始在一旁起鬨,看到这情况,亦天打从心底的感到厌恶。
「安…」
「安静。」
在亦天开口前,苏啟便抢先一步喝止那一群幼稚的人,语气严肃而冷静,看来吓到那些人了。
看到这,亦天并没有说什么,早就板起脸孔的他也没有因此而缓解情绪。
「我去其他地方找找。」
转身,亦天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半山腰,也就是他们早上一开始走的那条路寻找向日了。
-
跌落山坡的向日,膝盖、手肘等处渗出些许的鲜红,手中紧抓着那吊饰不放。
「好痛……」现在说出一字一句对向日来说都是艰难无比,因而难以发出多大的求救声。
气温骤降,向日呼出的气息都是清晰可见的白雾,再加上身上的伤势,可说是雪上加霜。
幸好坡度并不陡峭,只是轻微的擦伤,不过雨水渗进伤口,仍是引起了阵阵刺痛。
夜晚的森林中,只有微弱的月光冷冷的洒在偏黑的树皮上,已经入冬,树上并没有太多的树叶给予遮掩,向日只好暂时用手挡住。
哗啦的落雨声,抬头仅能看到层层堆叠的乌云,有人说那是它无人能解的叹息。
向日环顾周遭,忽然发现了一个山洞,虽然说并不大,但还能够容纳几个人躲雨。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拐一拐的走向洞穴,跨出的每一步看来都艰难无比,向日的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花了好一会才走进里头。
靠着岩壁坐下,曲起双腿后用双手环抱住,将头倚着膝盖,一阵阵孤寂从心底涌上。
『滴答、滴答。』
雨滴落在地面,滴答的声音回盪在洞穴中,配合着外头的细雨,交织成代表凄凉的交响曲。
这周遭的一切无非是在摧毁向日的精神,伤痕累累的身躯再加上疲惫,此刻的向日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倏然,一道刺眼的光照在向日脸上。
「向日?」那是个带有磁性的男声,半疑惑的语气正朝着他接近。
等到向日适应了那强光,仔细一看来人,他愣了那么一下,试探性的回问:「亦天?」
「向日!」这下亦天确定对方的身份了,衝上前便想抱住对方,然而却被向日给躲开了。
「……」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鯁在喉,向日说不出话来,彷彿只要一说话,眼泪便会溃堤似的……
他没有理会亦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走到洞穴里的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
「还好吗?」亦天坐到了向日对面,盘腿坐着,手放在膝盖上——方才他下来时,擦伤的地方。
向日的眼睛已经快要闔上了,但他仍稍稍頷首以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过现在的他只想睡觉。
「……」亦天起身,坐到了向日身旁。
向日并未说什么,想睡的心情正一点一滴的啃蚀掉他的精神,已经没有多馀的心力去抵抗了。
「先睡吧,我们等放晴再回去。」
亦天的声音小声到只有两人听得到,不过他也不确定对方究竟听到了没,只知道向日恍惚的点了个头便睡了。
「晚安。」
他的动作很轻,将向日的头挪了位子,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只希望对方能够睡的安稳些。
是夜,雨似乎小了点。
而亦天整晚都守着向日,没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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