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等事?”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没见着这个月秋家的小子女儿们都没出门吗,是真的被秋老太太教训了。”
九王爷刚把上个月秋家宴的事情说了,简世子听了忍俊不禁,南立候直接取了小酒杯倒上酒给兰沁禾,沉着嗓子抬高了下巴,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来,冷冷地问,“姑娘姓名?”
兰沁禾无奈,九王爷直接越过她,伸长了手把那酒杯接过来,娘里娘气地比了兰花指,“啊,记我的名字吧。告诉你家主子,就说禾姑娘拿了酒~”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一唱一和笑得前仰后俯,九王爷笑得最厉害,他乐得直拍兰沁禾大腿,接着顺手搂住她的腰,“禾姑娘,一两银子一晚未免太便宜了。爷买你一个月,给你一百两成不成啊?”
“有这等的好事?”兰沁禾故作欣喜,“说好了,往后六十年我都住在你这儿,赶紧给钱。”
“有这么好的宅子住,整日都吃吃喝喝的,那我也要留下来。”南立候跟着道,“我比禾姐姐贱些,五十两一个月,你要付现银。”
“你俩干脆一辈子住里面,还能结伴说话。”简世子撑在桌上,笑着对她俩道,“可巧了九叔没有王妃。”
“呦,这可不行,我夫君还在家里等我呢。”南立候灵光一闪,扶着兰沁禾的肩膀忽然道,“不过这主意不错,禾姐姐你干脆和九爷一块儿得了,以后我们也不用郡主府和王爷府两头跑,乐得方便。”
“合着我同他在一起,就为了方便你们少跑点路?”兰沁禾哼笑一声,“你干脆请九爷建个屋子,把大伙儿全安置进去,以后哪都不用跑了。”
“我倒是愿意,这样以后就能天天和你们一处,就怕你们不乐意。”九王爷还搂着兰沁禾的腰,一时忘了松手。
他对着兰沁禾道,“不过她说的在理,你天天这个瞧不上、那个不喜欢,但同我一块儿长那么大了,不说喜欢,总归不讨厌我吧?
你都这个年纪了,别一天到晚惹万阁老和兰将军担心,不如先嫁过来,咱们还像平日那样处,日后要是看上了谁,咱俩再和离,或是把他接进来也行,但凡是你瞧得上的人,一定不会差,咱们还能多个郎君一道同玩。”
九王爷自己也是被催得没办法了,他是很乐意兰沁禾嫁进来的。
他自觉这个法子一举两得,他和兰沁禾以后就都不用遭罪了,还能天天一块儿玩,多好。
兰沁禾拂开他的手,“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我母亲一早认定了,我绝不能出嫁,只能娶人。”
“况且你们不知道,我早有看上了的美人儿,现在要为他守身如玉呢。”
“谁?”南立候满眼放光,一下子激动起来,拍着手大喊,“各位听听,咱们西宁娘娘铁树开花啦!”
“小妮子嚷什么。”兰沁禾笑着去拧她的脸,“我开花有什么用,人家可不稀罕。”
“哦?哪位英雄竟是不给咱们西宁娘娘面子。”简世子也来了兴趣,“若真有这般的豪杰,我是一定要认识认识的。”
“别介。”兰沁禾叹了口气,“我且郁闷着呢,别拿我打趣。”
“你这么一说,就叫人更想知道了。”九王爷直接侧过身子看她,“到底是谁,这天下还有人敢拒绝你?我看就算是后宫里的贵妃娘娘们,只要你说,太后都会赏了你。”
众所周知,所有王公贵族中,除了九王爷,就属西宁郡主最讨太后的喜欢。
兰沁禾摇头,眼里带了抹温存的柔光,“就算是杨贵妃在世,也比不了他的风情。他不是谁能一句话就摆布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
这样的神情还从未在西宁郡主面上出现,几人看了咋舌,到底是哪路神仙能把见惯佳人才子的西宁郡主勾走了魂魄,相比一定是貌比潘安、才比杜白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九王爷问。
兰沁禾眸光微闪,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着玉箸,开口道,“是今年的事,你前不久也见过的,那人嗓音极好听,我都想一辈子把他留在府里。”
她似是无意识地动着手上的玉箸,九王爷见了一拍掌,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啊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
兰沁禾唇边笑意愈深,不动声色地瞥向了九王爷。
她说到这个份上,九爷就该说出那人名字了。南立候的嘴是关不住的,等今日宴一散,全京城便也知道了。
“是今年新去你府上的那个、那个……”九王爷想了半天没想起名字来,“就是那个扮花旦的!”
简世子稍想了想,“你是说秦玉?”他点点头,“确实长得好看,最难得是一身青竹澈水似的气质,倒不像是个戏子,更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公子。”
兰沁禾笑而不语。
“哎呀,难怪年初我问禾姐姐讨他,禾姐姐都不愿意。”南立候调笑着,“原来是暗藏了私心?”
“哪里是我不愿意,是他自己跑来跟我说不想去你那儿。南立候府里百花缭乱的,人家不敢踏进去,你倒还好意思说我。”她却并未直接否认南立候的话。
南立候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性子。她娶了正经的夫君之后还招了不少侍妾,男男女女的都有,每日院子里热闹极了。
“好呀,这会儿臊了就开始找理由,我明儿就满大街地贴告示,告诉全北京的人,咱们的西宁郡主府要有喜了。”
兰沁禾端起桌上的汤来,轻轻抿了一口。
她正想有人把话传出去。
几人有些惊讶,虽然一个戏子不可能嫁给兰沁禾做正夫,但好歹终于后院住了人,这是郡主府开天辟地头一遭,实在让人惊奇。
就着这个话题,四人又笑闹了一阵,等吃完了饭,听了两处戏后,有的告辞回去了,有的留下,进屋里开始玩牌。
纳兰珏不会玩,她先是坐在兰沁禾身后,看着兰沁禾桌边的钱,问她,“娘娘,你很会玩这个吗?”
玩的是天九。
“你家娘娘明面上看着风光霁月的,其实这些个下三流的东西玩得比谁都好。”九王爷一边摸牌一边损自己的青梅竹马,“她就是个衣冠禽兽纨绔子弟。你等着瞧,看她一会儿这个匣子满起来,就缠着让她给你买脂粉首饰去。”
“九爷这话听得让人惶恐。我是衣冠禽兽不要紧,可人以群分,爷可别把自个儿也骂进去了。”兰沁禾笑意不减,摸完了牌,拿了几吊钱给纳兰珏,“你也去玩一会儿,不然光看着我们打怪无聊的。”
兰沁禾这话一出,隔壁的桌子上就站起两个小姑娘跑来拉纳兰珏,“是呀纳兰妹妹,我们这儿刚好缺人,你过来同我们一起。”
她们过来之后,纳兰珏分明看见他们原本四个人的桌子上,下去了一个,并不像她们说的“刚好缺人”。
虽然看似乐和,但其实谁都留着心眼。
“我不会玩。”纳兰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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