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不想理他,只想走,祁漾却也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堵着门,像上学时胡同里的小混混,打着打火机逼着面前的小姑娘和他处对象一样。
他手指捏着火苗玩儿,不怕被烧到燎到,就这样充满耐心地等着夏春心的松口。
夏春心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能和他一直耗下去的架势,有着八匹马都不会拖得她动弹分毫的倔强。
到底是祁漾先松口,“五分钟,陪我吃五分钟?”
夏春心再忍不住露出讽笑,抬头看他,满眼都是讽刺。
祁漾话出口后,也觉出耳熟来,突然之间就没了立场再让她留下陪他五分钟。
退后两步让开,给夏春心让路。
夏春心拎着仙女棒从阳台外面走进来,她手腕忽然又被他抓住,祁漾把那只打火机塞进她手心里,边说着,“照片我带走了,如果你想要照片,我拿给你。”
分不清是打火机燃烧过烫她的手心,还是别的原因,莫名感觉掌心很烫。
夏春心摊开掌心垂眼看着,换她拨开打火机的盖子,按开打火机,她从燃烧的火苗间缓缓抬眼,“你觉得,我缺你这一个打火机?”
这句话像极了曾经祁漾的语气。
夏春心关闭打火机盖,火苗扑灭,甩手扔到床上,转身向外走。
她走了就不回头,像是前方是悬崖、后方是他,她仍然坚定选择向前迈向悬崖。
夏春心从不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但讨厌别人在她身上一刀一锤伤得她伤筋动骨,大步向外走。
忽然她手腕再次被握住,身体一旋,被祁漾拥进怀里。
他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令她紧紧贴着他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跳动的速度很重很快,听得真切清楚。
“就一会儿,”祁漾嗓音哑了,“一会儿就好。”
这声音里好似有乞求的怜悯,想让她怜悯他,给他一会儿的时间就好。
他嗓音哑得很,好像被碎片划过,可怜地流着血。
夏春心耳朵贴着他的心脏,猛然从心底冒出一个可能性,“祁漾,你……是得绝症要死了吗?”
祁漾:“……”
想好好抱抱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得绝症要死了,不该是带你去海岛度假私奔等死吗?”祁漾又恢复了他的那张破鸭嘴,“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塑料玩意。”
夏春心气得扔了手里袋子,两只手用力在他怀里挣扎,“放开我!”
祁漾胸膛震了两下,忽而从里面发出笑声来,没放开她,还笑着调侃,“胖了这么多,力气怎么还没变大?”
这把夏春心气的,想在祁漾脑袋上放个双响炮。
夏春心一脚踩到他脚上,连踩好几脚。
她穿的是拖鞋,鞋底很软,真不疼,不过祁漾还是顺势放开了她。
夏春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祁漾头侧歪着倚墙,望着夏春心决绝踏出卧室的背影,迷人的嗓音发出七个缓慢而温柔的字,“新年快乐,心宝贝。”
夏春心听得身影微顿,“心宝贝”这三个字,他说得自然如曾经,落入她耳里又让她一个恍惚。
这时祁漾扔在床上的手机又响,夏春心没再停留,开门离开。
祁漾看到屏幕上显示是冷谭,余光扫到她掉到地上的东西喊了她一声,夏春心已经摔门出去,他便未再喊她,去阳台接电话。
夏春心出门就后悔了,站在走廊里低头看着脚上拖鞋以及空空两手,刚才被祁漾气得她忘拿掉在地上的仙女棒,也忘换鞋就出来了。
站在走廊里犹豫了得有两分钟,心想还是不能白来这一次,拿出钥匙再次开门进去。
祁漾没在餐厅吃饭,她轻呼吸着探头往卧室看,希望祁漾在阳台上,她飞快地取完仙女棒就快走,这么想着,祁漾还真就在阳台上。
大冬天的,他也不怕冷,就穿着件短袖在阳台打电话,右手间夹着烟,烟头在夜里亮着星火。
他背对着卧室,通电话间,仰头望着天空中只剩一个很小的小月牙的月亮,风吹着他泛湿的头发,说话时有雾气从口中向下飘出,一个人在阳台上的背影萧凉冷清。
夏春心没再多看一眼,轻手轻脚捡起掉在地上的仙女棒,悄步转身离开。
在她身影离开房间的同时,祁漾掐灭烟头,开门回卧室,他通话的声音仍未停,闲散低沉的嗓音清晰地落入刚迈进客厅的夏春心耳中,“对她的感情吗,是又爱又恨吧。”
夏春心停步在原地,瞳孔因听到这四个字倏然睁大。
卧室敞着门,与客厅背景墙一墙之隔,这句话听得真切明晰,她终于彻底明白祁漾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又爱又恨”这四个字。
可是“恨”这个字,从何而来?
她做了什么事,让他恨她?
对她冷暴力时是恨她,对她关心时又是爱她?就这样反复折磨她?
她从来不否认哪怕离婚后她也还爱他,但爱不代表就要委曲求全,不代表就要被折磨,女人在爱别人之前,一定要先爱自己,不让自己陷入被伤害的地步。
夏春心不想让自己再陷入这漩涡中,不再深究,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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