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廷荣往前走了一大步, 蓦地抓住守门人的肩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守门人看向柯廷荣:“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大少爷回来了。难道您没发现么?那个字, 不就是大少爷的字迹?”
柯廷荣一怔, 再次看向卧室墙上的那一行血字, 墙上字迹和大儿子的字迹对比, 总是不那么相似的, 但是细看, 那一勾一撇一捺,却的的确确是柯家大少的行字风格。
“可为什么他不出来?他又在哪里?”柯廷荣问。
“你胡说!大少爷又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东西在家里?为什么要吓唬我们自家人?”人群里有人出声。
守门人看向那道声音的源头, 他僵硬地撑着跛足转身朝向那人,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自家人?手足相杀的自家人?”
“你说什么?!”柯廷荣蓦地瞪大眼睛。
“大少爷几年前住在国外旅店, 旅店着火,十数人死在那场大火里,其中有几人身份不明, 被认作是大少爷禀告回国,您还记得吧?”守门人问柯廷荣。
柯廷荣当然记得, 他接到大儿子的死讯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份纸质文件, 后来哪怕他派人去查, 无论从哪里着手,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大少爷死在那场大火里。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是人为。”守门人说道。
“靳风!这句话你要想清楚了再说!你有证据么?你无凭无据给柯家人扣上一顶谋杀的帽子,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下场么?!”柯家一人呵斥道。
守门人靳风看向他,冷冷笑了:“证据?证据就是,大少爷提前发现了这么一盘杀人夺命的计划,并且侥幸躲了过去!大少爷活着,就是最大的证据!”
那人闻言,猛地后退一步,又被身后的人抵住,轻轻推了一把,往前一冲。
靳风又指了指自己的那条跛足,说道:“我的后果下场,我当然更加清楚。我这条腿,是怎么废的,我清清楚楚。”
“既然羽璜没死,那为什么他不回家?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柯廷荣颤抖着手问道。
“有人发现大少爷躲过了那场火灾,处心积虑,想要找到大少爷,追杀他,让他彻底无法再开口。”靳风说道,他说着,看向柯羽珩的方向。
柯羽珩藏在人群的最后面,存在感极低,靳风却仍旧一眼就看见了他。
“为什么要杀他?羽璜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找我?不找羽珩?我们是他最亲的人,他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跟我们说?”柯廷荣没想到大儿子还有这样一通曲折的遭遇,他捏紧拳头,疑惑又痛心。
靳风看向柯廷荣:“大少爷不知道谁还可以相信,不知道要杀他的人,到底是您,还是另有其人。”
柯廷荣一震:“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谁知道呢?谁敢赌?”靳风看着他,“大少爷发现了柯家那样的秘密,谁知道您又是什么态度?”
“柯家的秘密?”柯廷荣愣了愣,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顿了顿说道,“无论什么秘密,他都是我亲生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对他下手?”
靳风问道:“如果那个秘密,是会让整个柯家永远万劫不复的呢?如果那个秘密,是足以让柯家所有人进监牢里去的呢?”
他每问一句话,都是让场上每一个人都心又抖一分,他盯着柯廷荣,缓缓落下最后一句问话:“如果那个秘密,和您有关呢?”
柯廷荣瞳孔微缩,和他有关?
江一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柯廷荣,又看向靳风。
靳风所说的柯家的秘密,或许就是钟晟先前与他说的那件事情。
柯家大少爷柯羽璜误打误撞,发现柯家有人涉嫌粉货交易,甚至强迫无辜普通人运送,借用瘾性让人上瘾,随后便是让对方成为了自己的工具。
这件事情私底下做得范围极广。
钟家一直管地下的各个暗场,近几年频繁抓住有人在钟晟的场子里携带这些东西,因此钟晟一直有派人留意,渐渐摸到了柯家,更是知道柯家借用人体运送,做尽不堪的事情,甚至有人,更是因为包装不妥,在体内渗漏,意外致死。
正是因此,之前在江一鸣说要去柯家时,钟晟才有所顾忌,跟着过来。
他说“柯家某些人做事手段过于不堪”,指的也正是这方面。
柯家大部分人都私下与这档事情有所联系,又因为“生意”铺得很开,就连钟晟,都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最大的牵头人是柯廷荣,也只有柯家最核心的几人手上有权有能力,可以把场子铺得那么大。
或许柯羽璜也正因如此,才更加不假思索地认定这件事情,和自己的父亲有关。
直到这一次,因为柯羽璜的事情,他着重派人去查当年事故的来龙去脉,这才抓住了这其中的猫腻。
柯家这个“生意”,真正牵头的人,不是柯廷荣,却是常以纨绔一面示人的小儿子柯羽珩。
得到这个消息,就是钟晟,都有些意外。
只是柯羽珩把自己藏了起来,所做的事情又与表面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才很少有人联想到他。
柯羽璜几年前的酒店着火意外,也与他有关。
江一鸣算得出柯羽珩手上沾的人命,但那些因为运货而意外致死的人,却又算不到他头上去,江一鸣多打量了柯羽珩两眼,不得不说,柯羽珩也是出乎他意料的人。
靳风咬紧腮帮,一双眼睛充着血丝:“大少爷好不容易逃脱一死,却又被人发现,一路追踪,处心积虑想要暗杀大少爷,逼得大少爷走投无路。”
“还有我这条腿。被打断后,我听见有人这么说——”靳风死死盯着柯羽珩,“就算他好了,也是个跛子,大哥身边只有他一人,断了他的腿,等同于断了大哥唯一的手。”
柯廷荣听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你?这话是你说的?!你对你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柯羽珩无辜地看向自己父亲,叫道:“爸!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靳风的腿是怎么断的?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他腿断的时候,我人在外地追妞呢!”
柯廷荣一听,又犹豫起来,自己的小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当然最清楚。
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他这个小儿子,成天在外泡吧泡妞,挥金如土,不给他惹是生非就算是好的,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柯羽珩见状,又说道:“大哥的事情,我的确知道一点,当时大哥给我消息,说有人要杀他,让我给他打几百万过去,他要出去躲一段日子,让我千万不能和您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又说得很认真严肃,我只好听他的,把钱汇过去,可后来没过一天,大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也联系不上他。”
“再之后,就是大哥失踪和酒店起火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死还是活,又怕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反而给大哥惹去杀身祸害,让人知道他可能活着,又去追杀他,只好瞒着。”
柯羽珩说道,言辞恳切,一时间柯廷荣也分不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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