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薛灿抬起头。
薛少安按住他的肩,“要是败了…后果如何?”
薛灿不假思索,“败?我没想过。”
薛少安颤巍起身,抖了抖墨色的缎服,颜嬷想去扶他,被薛少安拂袖挥开,他的背影枯瘦孱弱,步伐散乱无力的走出屋,跌跌撞撞的不知往哪里去了。
“侯爷姓薛,姜国深仇与他何干,侯爷害怕也是正常。”辛婉示意薛灿起来,“事已至此,侯爷也没的选。灿儿,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夫人…”薛灿回看薛少安不见的方向,“要是败了,就是一死。”
辛婉豁然一笑,执起栎容的手,“死了也是一家人齐齐整整。”
“到阴曹地府也有个照应。”栎容潇洒笑道,“倒也不坏。”
薛灿爱怜的抚上栎容的脸,“阿容真傻,就这么跟了我,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因我去死。”
辛婉脸上带着泪痕,看着这对缱绻爱侣也是觉得欣慰。
九华坡深处
山谷里,谢君桓和绮罗已经等到子夜,他俩都知道,如何处置的关悬镜的决定今夜一定会传来,关悬镜知道太多,又是个可怕的人物,他活着待着九华坡里,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虽然于心不忍,但他还是非死不可。
哒哒的马蹄声踏着寂静的幽谷里,见来客是府里可靠的老人,雍苑跟随辛夫人多年的马夫陶叔,谢君桓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又见陶叔带来一盏鎏金绕银壶,谢君桓顿时心领神会,转身对绮罗点了点头。
——“鸠酒?”绮罗迎了上去。
老奴陶叔点头,“夫人给定下的,小侯爷也觉得可以。”
绮罗晃了晃酒壶,“夫人和小侯爷也是仁厚,想着给姓关的一个体面的死法。”
“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关悬镜也没有做错什么。”谢君桓叹息道,“非要探究到底,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洞穴里,阴冷的水滴落在关悬镜扬起的脸上,流进他的嘴角,润泽着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关悬镜有一种感觉,他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会葬身在这肮脏寒冷的角落里。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示着来者心绪的复杂,关悬镜注视着渐近的人影,抹干脸直直看去,生出大限将至的悲壮。
关悬镜看清了谢君桓手里提着的酒壶,他潸然笑道:“鸠酒一壶?薛灿倒也愿意给我一份体面。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大卸八块呢。”
“都要死了,小殿下不会和一个要死的人计较。”谢君桓把酒壶推向关悬镜,“毒发也就是半刻的事,你不会太痛苦。”
关悬镜动也不动,“薛灿在外头么?”
谢君桓摇头,“小殿下和少夫人已经回去府里,相识一场,他们也不忍心看你死。一切,由我去做,你也别记恨在他俩头上,做鬼寻仇就冲着我来。”
“不做鬼,灰飞烟灭才好。”关悬镜执起面前的酒壶,“我关悬镜自小刻苦读书,勤练武艺,为的是做个能报国的人才。我爹惨死,娘也不想我从戎,那就去大理寺做个清官,查案总有个安生日子吧。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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