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站起身,“行了,吃也吃了,休息也差不多了,咱继续干吧。你妹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这些事儿,你别瞎给她说。”
“什么叫瞎说?”大丫痛心疾首,“咱们一家这么辛辛苦苦的一天挣不了几个子,二丫她……哎不行,等她回来我得给她普及普及我国当代妇女小金库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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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梅家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大门口,进门前,苏珍已经听冬梅把大概情况介绍清楚了。
柳冬梅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宝和二宝都是男孩,在农村生儿子是绝对不嫌多的,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原本该是开心的事儿,可平日里农家人都忙着干活,没有时间管孩子,大宝去年底出去玩的时候把腿摔了,去县医院看完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走路还一坡一坡的,为这事儿婆婆没少埋怨冬梅。冬梅的丈夫王亮是出了名的孝子,脾气火爆,曾经因为她跟娘吵架,两口子动过手,一气之下冬梅抱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她丈夫两边受气,郁郁寡欢,婆婆看着心里难受,冬天害了一场病,人老了本来精气神儿就不足,再也没能救过来。冬梅是见到她最后一面的,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隐隐的自责。婆婆去世后,王亮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两口子心生嫌隙,感情再也回不到之前了,这还不算什么,屋露偏逢连夜雨,二儿子开始日日夜夜的没事就自己嘎嘎笑,找了好多法师道士也不管用,身体越来越差,感冒发烧的医院没少跑。
本来家里氛围就不大好,被老二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柳冬梅也是无意听见大丫在东街嗑着瓜子跟街里乡亲的吹嘘她妹子有多神通,怀着一丝侥幸来找她的。
苏珍看着冬梅家门口拴着的艾草没吭声,俗话有云:艾蒿门上挂,鬼魂远离家,这与民间的挂红绳道理差不多。
一进家门,王亮看到冬梅又带人进来了,有点不耐烦:“我说你这娘们儿把家整没了才开心是吧?”王亮穿着大裤衩子大背心,素面朝天,皮肤黝黑,说话粗糙,典型的农家汉子。
柳冬梅不理他,看样子已经跟他吵习惯了。
苏珍看着王亮眉毛上额头下父母宫位置的疤痕抿了抿唇,再看看他眼侧黯然的夫妻宫,心中更是一梗。夫妻的面相上是对应的,苏珍转身看柳冬梅,只见她夫妻宫的位置同样发黑,可卧蚕却发亮。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她一个外人即使看出来也没必要点破。瞅这两口子的面向,过不久了,问题主要出在柳冬梅身上,她怕是墙外开花,跟王亮过够了。
大宝走了出来,看到二丫笑了笑:“二丫姐。”
苏珍对着他笑了笑,这一会儿的功夫,柳冬梅已经进屋把二宝抱了出来。
还没看孩子脸,苏珍就感觉头上似笼罩着乌云,她的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蹙,当看清孩子的脸时,她心里有了断念,“恕我多嘴问一句,孩子他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
“问这个干娘用?”王亮一上来就爆粗口,柳冬梅忍不住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用,别天天骂爹骂娘的,有本事你对外面使厉害去啊。”
“老子干你娘,这是我家,我爱咋咋地,你个臭娘们看不惯滚出去,老子不伺候!”王亮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苏珍,苏珍后退一步,脚下步法移动,在王亮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的功夫,一个虚晃腿把他绊倒了。
“干!”
王亮摔在地上,恶狠狠的怒视苏珍。苏珍表情平静,“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不管,我来这儿是帮忙看孩子的。”她当捉妖师之前可是跟父亲实打实的学过几年功夫,苏家第十二代捉妖师,这名声绝不是盖得。
“他娘的,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王八蛋能看出个什么?”王亮嘴骂骂咧咧的不干净,苏珍如墨的眼眸猛地看向他,“我知道你护母心切,但是儿子你就不管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这样做是逆了天的。”
一句话把王亮说的脸色一变,柳冬梅惊讶的看着苏珍,“二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亮抢在她前面,“干,老子的家事儿不用你管,你给老子滚!老子的儿子老子自己养。”
苏珍看着他摇了摇头,她转身的ui苏珍说:“孩子是你们两个的,王亮一直这样,我没办法帮忙,抱歉。”说着,苏珍转身就走,柳冬梅追了几步,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传来了大人的咒骂声和孩子的哭泣声。
苏珍回到家的时候,苏山和大丫也回来了,大丫晒得皮肤发红,她惊讶的看着苏珍:“二丫,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解决了?”
苏山正在院子里泡脚,两个大脚丫放在水盆里,上面都是水泡,皮肤皲裂的不成样子。
苏珍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是管不了。”
大丫是个聪明人,她一听二丫这么说就明白了,“咋地啊?他们家欺负你了?王亮那臭不要脸的是不是又骂人了?”
苏珍叹了口气,“行了,大姐,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休息完了吗?跟我出去一趟。”
大丫点头,“行啊,干啥去?”
田悦从厨房走了出来,“天太热了,今晚吃面,你们姐俩去哪儿?”
苏珍看着她嘱咐:“娘,面你回头再煮,卤子我弄。”
“哦哦……”田悦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讪讪地笑,她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只是这些年一家人都忍过来了。
眼看着两个孩子出了家门,田悦对着苏山说:“他爸,二丫她……”
苏山低头点烟,“不该问的别问。”
田悦抿了抿唇,觊觎苏山不悦的面色,她不敢多说,满心的疑惑都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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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把大丫拉到了村里开的小卖铺。
当她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红票子的时候,大丫眼睛都凉了,“你这钱搁哪儿整的?”
苏珍回着:“上次赚的二百块钱,爹给了我一百。”
“哼,爹娘就是偏心,怎么我忙了一天的忙也没看见他们给我什么。”大丫正絮絮叨叨的说着,苏珍把一个小铁盒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啥?”大丫疑惑的拿了起来,她打开盒子,闻了闻,“还挺香。”
小卖部的老刘头笑了,“大丫,这是葡萄籽油儿,防晒的,你没用过吧?”
“谁说我没用过?”大丫脸挂不住,“我以前都用黄瓜油。”
老刘头:……
苏珍忍着笑,她看着老刘头:“刘叔,再给我来一瓶雪花膏。”小卖店里除了肥皂香皂洗发水很少有护肤品,但这种几块钱一个的雪花膏特别管用,抹在脸上保湿效果不比化妆品差。
大丫看着心疼,“别买了,二丫,姐用这一瓶够了。”
苏珍头也没抬,“别误会,这俩都是给娘和爹买的。”
大丫:……………………………………
第8章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你以为眼前的雪花膏是你的,她却告诉你这美好的一切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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