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拼命咳血的城主大人还屹立于碎阵之前,目光无限幽暗。
袖中传讯水晶不断点亮,皆是毗邻盟友的求救声音。
看来浩劫并不止波及流缨一处,整个东仙此刻都沉浸于莫名的危险里。
他抬头看天,天道在变得稀薄,这一点居然连他这结丹中期的修士都能感觉得到,说明事态的发展已经严重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了!
刚刚的大难,好不容易以牺牲众多百姓和道友的生命为代价渡过,然而这种当量的冲击……要是再来一次呢?
只怕到时整个流缨星辰都会分崩,纵自己献祭金丹,也无力力挽狂澜!
谁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赤八丈站在空间裂隙前,刚刚一刻,他挽救了两枚星辰上的苍生,待风暴渐弱,立即朝着这片被东仙众人视为生命禁区的地带。
来到此地之后,他便怔怔地立在摇曳的星海里,感觉五内都在焚烧。
那些原本隐藏于空间中的交错裂口,现在通通如妖兽的巨眼,张得浑圆,在它们之中,可以看到醉南亭的剪影,可以看到异域大陆,然而所有的异域之中,都有毁灭之风强行掠过。
无数的尖叫声,哭喊声冲入他的耳膜,阵阵血腥气息,迎面扑来!
“大哥!你现在所在的真仙,又是怎样一幅光景?”
随着苏瞳的离开,赤无与五毒圣祖,呼延邪等人,也先后渡劫升仙,然而他们被接引入真仙各界,因地域之巨大,界洲之辽阔,从来没有与彼此相见过,也没有找到苏瞳的身影。
赤无沉沉喘息,在星海震响中狼狈逃窜。
“今儿是怎么了?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星星都从天上掉下来了哩?”
本以为自己天资卓越,可万万没有想到来真仙就是个渣,那么多剑仙,都能祭出元意剑,混了这么多年,自己居然还只是个二品金仙。
一个脸上画满难看花纹的男子,顶着满口的大金牙,对着正在倒塌的山峦发出嗤嗤的笑声。
“呼延邪!你不要命了!山都要倒了,你傻笑个姥姥啊!”一个花衣毒修,愤怒地一掌劈在傻笑的男人脸上。
“我只是觉得……山倒了风景更加好看嘛!”呼延邪捂着鼻子,委屈跟上前人步伐。
“变态!神经病!恋丑癖!”无情的怒骂,一声盖过一声。
澹台雪寻苏瞳无果,回到了本家,却在踏入宅院的刹那,感觉到了地动山摇。
十九家老祖纷纷出动。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天要塌陷?”
“不知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又是我们做好事的机会了,到时候驭灵主归来,一定会夸奖我们的!”澹台老祖一脸精明,兴奋不已,声调都因为激动而陡然提高了几个八度。
嗖嗖嗖嗖!
十九道身影立即从长空掠过,呼唤徒子徒孙外出赈灾。
“琰儿,快去吧!”君父揽着君兰的肩膀,怀里女子,已经露出了慈母娇妻的表情,与世人记忆中那飞扬跋扈的女子截然不同。
攻玉仙宇,此时只有君琰一位仙王,玉人已亡,他便需要肩负起保护攻玉的使命!
荒宇里,吉老头儿与墨墨脸色不良地站在一起,之前苏瞳匆匆来又离开,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些不好的感觉,此刻星海乱动,荒能散失立即让甲兽一族的超级强者们齐聚一堂。
“我可爱的乖女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墨墨双眼飙泪,愤愤地咬着手指,此前他想去寻苏瞳爆发气息之所,却被吉老头强行留下。
“闭嘴!老夫感觉到了浩劫将止的灾,现在想你女儿有什么用处!”吉吉老头虽是这样说,心里却一直沉浮着苏瞳的身影。
是灾是福?是灾是福?
玄谷异界中,音王火王等人都找到了荒巫罕古丽,希望从这位睿智的长者嘴里,听得对未来的解读。
而罕古丽老荒巫,则是以一种死水般的目光是打量众人。
“神……消失了啊!”
“首领,环山要塌陷了!”小烛担忧地凝望着自己首领的背影,刚才的天地震荡,已令湖口垮塌,湖底无法再居住,所有族人已举家搬迁。
而首领这段时间,却一直驻足在这条奇怪的因果红河前,时而叹息,时而深思。
“走吧。”老铜人又立了自诩,才缓缓迈起步伐,朝天空走去。
红河之浪,已可达天!
如此激动的因果,是为了呼唤什么?是为了终结什么?
老铜人想象不到,只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着苏瞳小友的名字。
虽然她走时并没有说过自己要做什么大事,可老铜人几乎可以从红河的泛滥中笃定,天地异变,一定与苏瞳和傲青脱不了干系!
若有可能,夸父一族,愿追随她左右,誓死一战!
去哪里呢?
苏瞳又回到白滩之上,抬头打量天空。载自己而来的莲舟依旧静静地漂浮在岸旁,一浮一沉,并没有远去。在苏瞳身后,那曾勾勒出鲜活“生”字的巨石,此刻已经字迹模糊,仿佛就在这一去一回里,经历了万年沧桑,石色发暗,开裂的“生”字,依稀变成了个“死”!
不选彼岸道主之生,便是黄泉轮回之死。
苏瞳的面前只有这两条路。站在那死意缓缓上升的石碑前,苏瞳头顶的天色刹那黯淡下来。
她在沉思,自己的去向。
她此时渴望着力量,前所未有地强烈。
如无意外,傲青还在与因果道主交战,也不知道现在他情况怎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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