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摆着就是在说林锦绣。
“所以呢?”颜如峰没听懂秦枢尧的意思,他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炫耀朋友吗?
“报仇有很多种方法。”秦枢尧道,“无论是找到他的把柄控制他,还是让他身败名裂,人人喊打,而你,选择了最蠢的一个方式。”
林锦绣听到这里,眯着眼睛看面前的这位大人:“你说的这句话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她当然听过,因为这话原本就是她自己说的。
秦枢尧冲她笑笑,证明了自己本来就是在说她说过的话。
听到秦枢尧并不是直接斥责他做得不对,而是在说他的方法太蠢,颜如峰不由得稍微精神了一点。
“这不像是一个当官的会说出的话。”颜如峰在这时才意识到,秦枢尧似乎和他印象里的官员并不像。
秦枢尧原本就不是,他只是想到颜少在青楼里的交易,何不诈上一诈这颜如峰,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现呢?
“这当然是一个当官的会说出的话。”秦枢尧蹲了下来,居然毫无顾忌地穿着自己的官服坐在了地上,与颜如峰平视。
“每个人都有心里的仇恨,如果能轻易忘却也就称不上是仇恨了。”
“本官支持报仇,因为做错事情被惩罚原本就是应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支持用违反律法的方式进行报复。”
秦枢尧与颜如峰隔着铁栏杆看着对方,一个衣冠楚楚,一个凌乱不堪,但是在铁笼外这人精神的桃花眸的注视下,里面那泛着血丝的眼睛居然有了光芒。
“事已至此,还请秦大人指条明路。”
颜如峰最终是被秦枢尧的气度给折服了,他移动着自己手上的铁链,向着秦枢尧跪拜了下去。
“戴罪立功,你还有一线生机。”这是秦枢尧说出的话。
秦枢尧居然给了他机会?他一个杀害自己的兄弟,背叛家族的人,居然还有资格拥有机会?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罢了,原本就不是一个遇事不计后果的人,在家中委屈受得多了,渐渐地也快被逼疯了。
“谢州牧大人教诲。”颜如峰道,“但是,在下一介罪人,又怎么能戴罪立功?”
秦枢尧轻声道:“想想本官给你的复仇的法子,他颜家,真的干净到你无从下手吗?”
若是秦枢尧都说成这样颜如峰还听不懂的话,就只能说他是真的没救了。
“大人。”颜如峰思索之后对秦枢尧说道,“经您的提醒,在下似乎想到了一些异常,不过现在没了证实的法子,在下接下来所说的一切目前都只是在下的怀疑。”
异常?
秦枢尧觉得可以一听:“说吧。”
“其实在下想要抢颜少的企业,不光是想要夺他的地位。”颜如峰说道,“而且,在下也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后想要一探究竟。”
“说来听听。”秦枢尧可没忘了,现在他的手里还压着一个有关于敌国奸细的案子,此时无论是任何的线索,无论真假,在他这里都值得一听。
颜如峰看秦枢尧的确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就放下了心来,将自己注意到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前些日子我想对颜如玉下手,于是就跟踪他,想摸清他一天的行踪。”
“由于我刻意准备过,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我,但就在我跟踪他的时候,我发现与他会面的人似乎不像是我燕国子民的面孔。”
颜如峰想要说明的,就是颜少似乎与别国人见过。
“能确定并非是普通的交易买卖吗?”秦枢尧心里咯噔一声。
现在正值燕国与周国的交战期,而且两国地界相连的地方只有一个雍州罢了。
其他与燕国开放了商队往来的大国,从边界到京城,都不会从雍州路过。
“这个我不能确定。”颜如峰摇摇头,“因为紧接着他们就进了铜雀台,那样烟花寻柳的地方,并不好跟踪。”
铜雀台。
这是这间青楼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秦枢尧的视线里。
上一次他在铜雀台中见识到了官员与商人的交易,案子破了之后,铜雀台似乎并没有将自己完全撇清。
“而且颜如玉的账本似乎有问题。”颜如峰说道,“我叔父给你们的账本是不完全的,因为完全的账本早就被我偷走了,现在就在颜家我的房间里,在床下左侧第三块木板的下面有一个暗格。”
秦枢尧记下了暗格的位置,打算回头叫人去取。
“我讨厌颜少,但我不会随便说来冤枉他,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死了。”颜如峰请求秦枢尧,“判决我,可以,因为我本就做了错事,但是我恳求大人能够查清,他颜如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颜如峰说这些话时铿锵有力,似是自己在下地狱的时候,也要将自己的弟弟共同拖下去。
“所以尧哥,你去取到那账本了吗?”林锦绣问。
“取到了。”秦枢尧似乎早就意识到林锦绣会这样问,二话没说就把那卷起来的账本从袖口里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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