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年看重的,是此人奇高的轻功。
而这些年,此人也的确替宋继年掌握了许多秘事,但唯有此次,却是在卫韫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趁着卫韫被启和帝宣进禁宫的夜,宋继年命此人夜探国师府,为的,是想探探卫韫的底。
于是此刻,卫韫书案下夹层里的那几封密文,怕是已经到了宋继年的手里。
“除了这些,你还拿了什么?”卫韫却对男人艰难说出的答案不甚满意,他垂着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不带半分温度。
男人缓慢地呼吸着,猛烈地咳嗽时,又吐出一口血来。
像是反应了好久,他终于意识到,卫韫所说的究竟是一个什么物件。
当时书房里一片昏暗,借着窗棂间铺散的月光,他在找到密文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盒子。
因为当时未曾看得太清楚,以至于他将盒子里的那枚黄铜的圆形物件错认成了黄金。
一时亏迷心窍,他顺手便拿了。
“东西在哪儿?”卫韫问道。
因为启和帝宣得太急,卫韫又顾忌着那枚铜佩若是忽然恢复,若他随身带着,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避免这些事情发生,故而他便将铜佩锁进了匣子里。
却不想,竟被此人给盗走。
男人颤颤巍巍地伸出尚且完好的左手,指向了院子里那荷梗遍布的池塘。
这个院子,是他偶尔出任务会落脚的地方。
因为认出那是仅是一块普通的黄铜而非黄金的物件,他便随手将其丢弃在了院子的池塘里。
卫韫回头,瞥向那一池残梗。
紧蹙地眉心终于松了松,而后他便看向身后的侍卫,沉声道,“去找。”
这夜再漫长,也终有尽头。
当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谢桃就已经醒来了。
她呆呆地看着窗帘半开的玻璃窗外,天色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亮,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直到闹钟响了起来,她才动了一下。
今天是星期三,她仍然要去学校。
生活好像一下子变得尤其平静,平静到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好像只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让她感觉不到丝毫差别。
静静躺在她手机里的那个空白的微信号,她每天都不自觉地要看上很多遍。
她分明已经察觉到,所有有关于他的事情都好像都并不寻常。
从她再回到南市的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就变得更加神秘未知了。
就如同他的忽然出现。
她无论如何都删不掉他的微信,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手机的问题,可是她删宋诗曼的微信时,却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谢桃本能地察觉到,这一切,绝非偶然。
但她不敢再试探着去删掉他的微信,她害怕这一试,如果真的删掉了,那要怎么办?
从她开始发现快递的异样的那天起,她就越来越觉得,他身上似乎有着太多她无法想象的神秘之处。
她发给他的消息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而也是这种联系忽然中断的时候,谢桃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过她,他究竟来自哪里,从来都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给她,反是她,一腔热忱,滔滔不绝。
或许在她生日的那天夜里,他从未将她呢喃说出的醉话放在心上过?
或许在她十八岁的第一天,他的那句“如你所愿”也不过是不忍婉拒她而勉强的回答?
他或许,根本没有当真过?
这么多天的时间,有许多的猜测,好的,坏的,都一一在谢桃的脑海里闪过。
下午放学的时候,谢桃在校门口看见了仍旧趿拉着人字拖,穿着长袖体恤衫,和一条浅色的破洞牛仔裤的谢澜。
“桃桃妹,澜哥请你吃火锅啊,去不?”谢澜随意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踩着拖鞋悠悠地走到她的面前。
谢桃心里装着事情,这几天都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摇摇头,无声拒绝。
但最终,她还是被谢澜拽进了一家火锅店里。
“来,随便点!”
谢澜把菜单往谢桃的面前一扔,拍了拍自己的胸,“多少你澜哥都请得起!”
谢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象征性地划了几个菜。
谢澜把菜单拿过来一看,见她就划了那么几个菜,哪里够吃,他直接刷刷刷又划了好多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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