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皇上的庶长子,因母妃身份不高,所以他没能立为太子。听闻他也是个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的,平时好些活动都不参加,也不爱笼络大臣。
皇上虽然不重视他,但很满意他识大体,所以他是众多皇子中唯一被封为亲王的。他大多时间都窝在他的宅子里......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皇上命了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并查此事。这是大耀立朝以来最大规模的彻查了。
刑部的人却一直愁眉苦脸,监察刑部的是当朝太子,如今太子也被牵涉进了此事,他们无论怎么查都难免有拨弄是非的嫌疑。
都察院的人面色也不大好看,自大皇子成年以来,皇上就命他协察都察院。后来五皇子成年了,皇上就命五皇子和大皇子一起做监察,他们知道就是因为皇上对他们不放心,怕他们包庇,才整出了这次的三司会审。
至于大理寺,那是四皇子的地盘。纵观三司,也只有大理寺的人能面不改色的接过这个烂摊子了。
五皇子的母妃是宁首辅唯一的女儿,所以五皇子背后的势力还算强硬。但他耽于美色,溺于酒色,成天浪荡,惹得皇上很是不喜——都察院真正有实权的还是大皇子。
论起来,五皇子还是璎珞的表哥。
而四皇子,他的母妃是平国公晚年得来的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里宠着。后来在围场上,平国公为救皇上,废了半臂。皇上就把平国公的女儿接进了宫,刚入宫就给了她贵妃的分位,当时还惹得好些妃子眼红。
四皇子自然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受宠的人了。
当提起那个至今昏迷不醒的六皇子,众大臣都忍不住可怜几句。这六皇子着实是个可怜人呀!当年皇上一眼瞧中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儿,奈何把娇花接进宫之后她却一直郁郁寡欢,无论是皇上赐她绫罗珠宝还是升她的位分,她从来都没有笑过一次。
怀六皇子的时候她甚至还差点轻生,被宫人发现了,才救了回来。后来六皇子出生以后到底是带了弱症,自小就羸弱不堪,听说伺候他的宫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一不小心吓怀了他。
后来皇上对这个儿子也没有众人想象的关心,甚至有些放任的感觉,让一众大臣都在猜测:莫不是皇上其实喜欢六皇子喜欢的紧,却怕帝王对孩子的过度宠爱会给他的孩子招来祸端,所以才这样?
所以,当知道昏迷的那个是六皇子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担心,六皇子会不会就因此醒不过来了......当今太子和六皇子中的一样的毒,如今太子都醒了,六皇子却一直昏迷在床,面色发青。问诊出来的太医俱是摇摇头,说只能看六皇子自己的造化了。
这事发生的蹊跷,皇上自己也明白,所以才让人彻查。
发生了皇子自相残杀的事,皇上心里不爽,自然也不能叫这些官员好受。所以事情一发生,他就大手一挥,大晚上就把众官员都叫了过来,还说什么时候商议出结果了,他什么时候放他们回去。
邵晏就没能回去。
偏偏还有人提了一句:“如今三司受各皇子监察,难免有包庇之嫌。依臣之看不如派位公正无私的官员全程跟进,圣上意下如何?”
皇上摸着胡子琢磨了半天,才点头同意:“那人选就交给诸位爱卿了。”
大臣们商议了一两刻钟,才得出结果;“臣等以为少傅之子蔡平央、右侍郎储慎皆是品行良好之人,其二人可共同协助破案。”
邵晏眯起了眼,若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他还不知道,这蔡平央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实际上他是四皇子的人,至于储慎——邵晏抿了唇。
皇上略一思索,刚点头答应,就听到那位右侍郎储慎上前一步,进言道:“臣以为兹事事关重大,臣恐办事不成,还请皇上再指派一人。”
皇上一挑眉:“爱卿以为谁堪当此任?”
储慎环顾大殿一周,最后指了角落处的一个人:“永宁侯邵晏!”
皇上面色变换了几番,笑着同意了储慎的提议,最后他又问了一遍:“诸位爱卿可有疑义?”
大殿上的众臣都惶恐的摇摇头,生怕他们有什么意见就被皇上派去做壮丁。皇上见没有人说话,就甩甩衣袖离开了,走之前还特地往邵晏站的角落瞄了眼。
于是邵晏就在宫中留了整整两日。事情依旧毫无进展。人证物证俱在,大皇子下毒的事铁证如山,但皇上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向另外几个皇子下手,就拘了大臣们一日,多拘了邵晏他们三个一天。
第三日,邵晏才得空回了一次府。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蔡平央、储慎二人。
蔡平央和储慎都回了各自家中换了一身常服,才跟着邵晏来侯府。
邵晏回来的时候正是晌午,璎珞正在小厨房为老夫人做菜,听到成元说侯爷回来了,就多做了几道。
等她做菜好之后,成音过来帮她拎了食盒,老夫人那份是她派了小丫头来取的。
一进正厅,璎珞就被端坐着的三个黑衣大汉吓了一跳。不是只说侯爷回来了吗,这两人又是谁?!
蔡平央年约二十五六,生的眉眼细顺,又比旁人白些,乍一看有些女气。他平生最烦的就是被说女里女气,所以他穿衣只穿深色的衣服,今日穿的就是玄色的袍子,也没系玉冠,头发用手腕粗的赤鎏璎束了,倒是平添了一丝英气。
巧了,今日储慎穿的也是黑色锦袍,较之蔡平央,他生的颇为英气,看起来有些俊朗。他比蔡平央大些,也有二十七、八了。这般年纪就做到右侍郎的位置,着实不易,看的出来他是个人物。
邵晏之前穿的是官服,一回来就换成了最舒适的衣服,也是一件玄色的,领口袖口都有暗纹祥云。
好好的一个正厅都被这三个黑衣大汉整的有些严肃了。
看到璎珞进来,蔡平央和储慎都很诧异,他们对视一眼,还是蔡平央先开了口。
他一脸戏谑,偏头问邵晏:“听闻永宁侯不近女色,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怎的,这位是......”
邵晏眉毛也不抬:“蔡兄是元和十七年的状元,肯定比我这个不懂点墨的大老粗懂得多,不知蔡兄对大皇子下毒一案可有头绪?若是有,还请蔡兄指点一番。”
蔡平央被邵晏一噎,满腔插科打诨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
储慎笑看了他们一眼,又让视线追随着一直垂头敛眉的璎珞。在他眼里,这小姑娘生的白净、又眉眼如画的,身子细瘦、柔软,很是招人,只不过——是不是有些小了?
璎珞依旧垂眸走了出去,她能察觉到几人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里有些不确定:她这样出现在侯爷的同僚面前是不是不太好,侯爷会不会生气?
本来布菜的该是璎珞,但邵晏特地吩咐了让成音去,璎珞也就闲了下来。她也不敢到处乱跑,就待在她的房间里,只等侯爷的吩咐了。
正厅里的三人一言不发的用完膳,又服了香汤,净了手,蔡平央才打破了安静,他扯着笑,道:“永宁侯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不知乐焉在哪里寻的,赶明儿我也找一个。”
邵晏皮笑肉不笑:“那蔡兄可能要失望了,这厨子是我母亲身边积年的老人,寻常人学不来她的手艺。”
笑话,他大方的让他们吃他媳妇儿专门为他做的菜,他们竟然还想挖墙脚把他媳妇儿挖走?反正不止他媳妇儿一个人做的菜,还有李厨娘做的,邵晏干脆就拿李厨娘顶数。
蔡平央失望的“哦”了一声,倒是储慎古怪的看了邵晏一眼。
用罢饭,三人才坐下讨论起公事。
“大皇子一事,虽然整件事并无疑点,也没有证据证明大皇子是清白的。但仔细一想,大皇子目的何在?他一直不争不抢,若是他真有那心思,早在几年前几位皇子还未长成的时候他就能轻易下手,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还有一个至今昏迷的六皇子。”储慎这话听着是为大皇子说的,引得蔡平央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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