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内殿,赵迎才心情复杂地将夏渊放到了软榻上,解了她的哑穴却没解身上的穴道。然后坐到一旁绷着脸望着她。
“赵迎!”被抱了一路,早就恼羞成怒夏渊早忘了下午的那一点点感动:“快解开我的穴道!”你特么的想干嘛?!
赵迎不说话,也不动,就是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开出了一朵什么奇怪的花一样。
夏渊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总觉得这情形有哪些不对。于是,她非常有骨气地.......赔了个笑脸。
“陛下,您看,咱们都不是什么外人。嘿嘿,你能不能先帮臣把穴道解了,咱们有什么事好好说......”
看着她的笑脸,赵迎忽然觉得很难过。从小到大,夏渊总是这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分不出来,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现在想来,如果,如果不是几次阴差阳错的巧合和盘算,他有好多次都差点害死她!
十七岁时,她就是这副笑嘻嘻地样子,将自己强势地了他,还不允许他有一丝的不愿。就是那次,她怀上的小虎吧?
那、那自己废她武功时,她知道自己有身孕吗?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在那种情况下,她是怎么瞒着父皇生下的小虎?
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分娩后不久,便上门欺骗劝说自己娶孙沁的?
若是心中有他,为何不肯直说?
若是心中无他,为何偷偷生下小虎?
她亲手编织的谎言,将他套了进去。那她自己呢?
自己大婚,夏渊便重病。病了整整三个月,自己赌着她欺骗的那口气,从未去看她一眼。
所以,这便是她想要的吗?
“你怎么了?”夏渊试探性的问道。
他面上浮现的悲伤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到了昨晚他咳血的那一幕,有些慌乱地问道:“赵迎,你没事吧?快给我解开,让我给你看看。”
赵迎抬了抬眼帘。便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夏渊立即欺身上前为他把脉。
“你!你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虚弱的脉象让夏渊又惊又怒:“你多久没有好好用膳了?!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随即她站起身,冲外面喊道:“来人!”
常春一路小跑的进来,夏渊愤怒地斥责道:“你是怎么当奴才的?!家主子多长时间没用膳?!你都不知道看着点吗?!”
常春趴在地上不敢回,他劝了啊!从昨儿就劝,结果,一滴水都没劝进去!
“还不快去传膳!!!”
“是,奴才这就去!”常春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还有你!”夏渊是真的生气了:“你的身体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还是大晋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大晋的江山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先帝好不容易守住的基业毁于一旦吗?!啊?!”
一旁的赵迎看着她发脾气,只余下满腔的委屈。既然是关心他,又何苦非要提起先帝?
“夏渊,在你眼里,是不是大晋的江山,先帝的基业,重于一切?”
“是!”夏渊回答的毫不犹豫。
废话,江山不重要什么重要?!那可是她跟着先帝一寸一寸争来的,当然最重要!
“其他的呢?!”
“什么?!”夏渊有些迷茫。其他的什么?
此时,常春领着御膳房里的传膳太监进来,麻利地将膳食摆好了夏渊也没空去想赵迎的话是什么意思,直接端起一碗粥塞到他手里。
“喏,先把粥喝了垫垫胃,等会儿好好睡一觉,听到没?”
赵迎没有回答,依旧看着她。
夏渊被他这态度整的有点冒火:“姓赵的,别逼我硬灌。我跟你讲,真逼急了你别以为我不敢!”
罢了,总归是关心,先帝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要较这个劲?
赵迎拿起粥勺,开始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
欺骗也好,利用也罢,感情中,谁爱的深一些,就注定要被伤的狠一些。哪怕只是他一人泥足深陷,那他也认了。
每每想到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赵迎便后悔的恨不能时光倒流。他是眼瞎心瞎,所以才看不出来那么明显的事情吗?
“你今日先宿泰正宫吧,明日再回夏府。”
赵迎终究是没忍心戳破她的那层皮。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夏渊已是惊弓之鸟,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倘若她知道一切都暴露了,以她的要强的性格,必然会适得其反,将她推得更远。
到现在,赵迎都不知道夏渊究竟在顾忌什么。不过没关系,只要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就跑不了。
“臻王这两日应该会去一趟夏府,你不用在意,随他去,有朕在,他伤不了你分毫。”
咦?夏渊狐疑地望着赵迎。咳个血怎么把小皇帝咳转性了?竟然这么好心?
“你,会帮我?”夏渊语气里满满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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