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郁心生失望,却同时不安。
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来的时间也不对。即使坐着,她还是福了个礼:“皇上不该过来。”
张宇成一身明黄锦衣,在屋里显的格外明亮。都说天子是龙,虽是传说,文心却觉得他一来,屋里就没有那股子阴冷之气了。
他往屋内扫视了一圈,问玲珑:“冷萃宫条件艰苦些,你们都要好生伺候着。”又对陈康说,“所有奉例都不可少。”
玲珑和陈康忙跪下:“奴婢(才)遵旨。”
卫如郁听着这些,心里并没有好过多少,反而心生不安:“皇上这样做,不知前朝又有多少人要怨恨臣妾了。”
这几天张宇成听了不少闲话。
卫家已处置完毕,唯独留下她,看着是罚实则是保,早就引起众多大臣的不满。
他把所有能预见到的麻烦都处理完了,才有空到冷萃宫来看她。
“你说过的,朕是皇上。”张宇成安慰她。
她刹时笑了笑:“被自己带进坑里了。”
“什么?”张宇成没听懂。她才想起,自己又忘了身份了。这是天元朝。
张宇成像平常人家的丈夫那样,起身走到她的寝殿内,相比梨月宫,这里实在是简陋多了。
因久未居人,总有一股湿潮的味道。
他眉头一皱:“陈康,朕不是早就让你着人整理吗?”
陈康见他的动作,心中早就大呼不妙。
然而,这些是实实在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去除的冷宫的痕迹,他着实难办。
没办法,他跪在地上认错:“皇才恕罪,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张宇成弯腰坐下,还好玲珑和文心早就把锦被烘得暖暖和和的,一股暖气扑来,就像个暖阁一样,他伸出手,面对着如郁:“郁儿,来。”
卫如郁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吃了一惊,扶住披着的衣服下了软榻,走到他面前。
张宇成伸出手拉她坐下,细细看她,就像要把她望到心里去:“母后过几天就要去守陵了,她想见你一面。”
卫如郁已经知道了文太后与戚霏之间的事,想来,这就是古版的“防火防盗防闺蜜”了吧?
“太后心中可能有想要对我母亲说的话吧!见或不见,臣妾听皇上的安排。”卫如郁没有特别的想法,把决定权推给了张宇成。
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张宇成对此还是心存犹豫。
守陵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而且无召不得回宫。这就意味着,他们此生也不太可能相见。
太上皇是决计不肯再见她,对于她这个要求,张宇成实在是不忍拒绝。
“郁儿,就辛苦你随朕去送送她吧!”
卫如郁一愣:送她?
就是说,她可以出宫了?
这么久了,宫外是什么模样,她都不得而知。
当然,说是送文太后,最多只是送到城边而已。而且,她身为罪臣之女,冷宫嫔妃,也是决计不能公然出现的。
“臣妾遵旨。”她恭恭敬敬的答道。
她心里慌张的却是另一件事:夜已深了,已经很深了!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问道:“皇上可觉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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