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白了她一眼:“你倒是机灵,我瞧你不是我的丫头,是他睿王府的。”
冬儿嘿嘿笑道:“小姐这么说也对,等小姐嫁过去,冬儿自然便是睿王府的丫头了。”说着端详小姐半晌不禁道:“殿下虽是皇叔身份却对小姐如此真心实意,小姐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阿十愣了愣,是啊,自己还有什么看不满的,他是睿王是当今皇叔,是当年大破西戎的大将军王,人人崇拜的英雄,文武兼备,风姿卓绝,且,虽是皇族却跟小粘糕那个风流的爹不大一样,至少目前看来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夫婿,还有什么可挑剔之处,只是他越对自己好,阿十就越会想起南越那晚上的难过来。
若真如他说的那般,除了自己并未亲近过旁的女子,如今碍于未成礼或许还可收敛一二,等成了婚,如何还会放过自己,以冰块男对那件事儿的热衷程度,阿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阿十深觉住在八哥这儿非常非常的不安全,冰块男分分钟都能过来,若他过来老实的说话儿也还罢了,可这两次的情形看来,冰块男话是说的不少,别的也没耽误,尤其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而且,也不知冰块男给了多少好处,自己身边这些眼皮子浅的竟然都已背主投敌,阿十相信就算睿王把自己怎么样了,这些人也只会当没瞧见。
别说这些人了,就是自己嫡亲的八哥,从小护着自己的八哥,竟默许了睿王偷香窃玉的行径,可见已经把自己这个妹子卖了。
为了避免那晚的惨烈,阿十觉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八哥这庄子再好,有睿王这头色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也甭想踏实,既如此干脆回国公府吧,她就不信自己回了国公府,睿王还能半夜钻自己屋里去。
拿定了主意,转过天天没亮就起来了,听着八哥去了朝堂,后脚便去了八哥八嫂的屋子,从床上堆的锦被中把八嫂拖了起来辞行。
一听她要走,八嫂才睁开眼:“住的好好的走什么,虽快立秋了,外头可还热的很呢,而且,戏班子昨儿排了出新戏文,说今儿唱来给咱们听呢,你走了我一个人有什么趣儿。”
阿十被八嫂说的有些心动,却忽瞧见了八嫂敞着的领口里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想起自己怕的那件事儿,哪还敢留,忙不迭的道:“八哥陪八嫂看戏就是了,阿十先走了。”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跑了。
玳玳愣了愣,问旁边的婆子:“阿十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有鬼追她似的。”
那婆子忍不住笑了:“夫人,想来阿十小姐不是怕鬼,是怕咱们庄子隔壁的那位姑老爷……”
☆、第 40 章
阿十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三日便待不住了,这三天时时都提心吊胆的, 尤其一入夜, 躺在床榻之上,瞧着纱窗上映了树影,也疑心是不是冰块男又来了, 弄得这三天都没睡个踏实觉。
这三天一过, 没见冰块男跑来, 才略放了些心, 想来这国公府毕竟不是八哥郊外的庄子能比的,家下仆人众多,院房屋舍更多,冰块男便再有本事,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自己这院子来也没那么容易,若让人捉了去,可就现大了,毕竟堂堂睿王殿下, 回头落个偷香窃玉的色狼名声可不妙。
只不过, 自己也不能因为避着他永远在屋子里闷着啊,这得闷到什么时候去, 琢磨着这三天他既然没来,估摸是想明白了,也觉着他那样的行径不大妥当,所以决定收敛一下。
既然他收敛了,自己干嘛还在屋子里闷着啊, 出去逛逛吧,想到此便叫冬儿去拿衣裳,冬儿一边儿伺候她穿衣裳,一边儿道:“小姐出去便出去,非穿男人的衣裳做什么?”
阿十拿过扇子敲了她一下:“你不觉着男人的衣裳更方便吗,穿裙子拖拖拉拉的,我是逛街还是受罪去的,更何况,这般打扮不惹眼,省的招麻烦。”
冬儿却道:“小姐想的倒好,您也不在镜子里照照,这般一打扮,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小姐就不怕给那些姑娘瞧上,非要嫁给您怎么办?”
阿十笑了起来:“若是有这般不长眼的姑娘,非要嫁我也没什么,横竖七哥八哥都没娶嫂子呢,给他们寻个便宜媳妇儿回来,也不错。”
冬儿:“咱们七少爷八少爷虽未娶亲,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咱们国公府的,怎么也得门当户对才行,这从街上领回来的哪成啊。”
阿十:“你这小脑袋里成日想的什么,我阿爹阿娘何时在乎过什么门当户对,你瞧八嫂,我阿娘也没说因八嫂是个孤女就错待她啊,反而因此更为怜惜,比起我那几个嫂子更疼爱些,所以,在咱们谢府门当户对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彼此的情分。”
冬儿:“小姐跟睿王殿下便是又门当户对又有情份的好姻缘。”
阿十咳嗽了一声:“冬儿,你跟我说实话,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打点,你这般替他说话。”
冬儿急道:“小姐明鉴,奴婢可没拿殿下的好处,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的。”
阿十:“你才见过他几次,怎么就知道他对我有情份了?”
冬儿:“小姐,奴婢这双眼可不是白长的,殿下望着小姐的目光温柔的不行,就像戏文里说的情深似海。”
听见这四个字,阿十起了半身鸡皮疙瘩,看了冬儿一会儿:“以后那戏文还是少看些吧,免得以后嫁不出去,小姐我得养你一辈子。”
冬儿撅嘴:“小姐是厌烦冬儿了吗?”
阿十:“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就快了。”
冬儿:“奴婢才没胡说呢,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见小姐出去了,忙随后跟了出去,她可得看紧了小姐,不能跟上回似的,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去了南越,然后好几个月才回来。
阿十出来逛了一会儿便去了茶楼听书,那说书的虽口若悬河胡说八道,到底是个乐子,而且,茶楼里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时候听这些人说说八卦倒是比那说书的还精彩几分呢,所以只要不是跟八嫂出来,阿十便不会去二楼隔间,而是喜欢坐在大堂的散座里,跟别人拼一张桌子,要壶茶一碟瓜子,磕着瓜子听旁边人说近日的新鲜事。
旁边两个男子瞧上去有三十上下了,却天生了一副八卦心肠,刚自己坐在这儿的时候瞧着两人还不认识,这会儿一碗茶下去就聊开了。
这边的一个神秘兮兮的道:“兄台可听说了近日咱们京里的一档子新鲜事。”
旁边的男子立马兴奋的凑过脑袋去:“兄台说的可是睿皇叔跟国公府阿十小姐的婚事,万岁爷下旨赐婚,太太上皇亲自颁旨的时候就传了个遍,京里无人不知,更何况,自打圣旨一下,谢府便四处搜罗奇珍异宝置办嫁妆,那些做买卖的可乐了,只要手上有好东西送到谢府,必能卖个好价钱,只可惜,好多宝贝都让荣昌号先一步买了去,说起来这荣昌号还真是吃了豹子胆,这不是上赶着给国公府添堵吗,难道荣昌号的东家也聘闺女不成。”
这边儿的男子:“兄台这消息可不灵通,荣昌号的东家不就是谢府的九少爷吗,这不管是国公府还是荣昌号,搜罗的宝贝都是为了阿十小姐的嫁妆。”
旁边的男子咂了咂舌:“这一个国公府搜罗的宝贝就堆成山了,再加上荣昌号,我的老天爷,这是多少嫁妆啊?这睿皇叔哪是娶王妃,简直娶了一座金山回去啊”
这边的男子摇头:“兄台这话可不尽然,虽国公府门第高,那也得看跟谁比,兄台莫忘了,娶阿十小姐的可是咱们大晋的睿皇叔,当年大破西戎的大将军王,堂堂睿王殿下还会在乎王妃有多少嫁妆吗?只不过,这件儿事也有些蹊跷,之前儿睿皇叔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为了娶妃之事,太太上皇跟皇上可没少操心,可睿皇叔始终不松口,才拖到如今未娶王妃,这怎么忽然就点头答应了,你说蹊不蹊跷?”
阿十旁边的男子点点头:“可不是吗,我也觉着奇怪呢,这几年不都说咱们这位睿皇叔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有了龙阳之好,这些年总不在京里待着,就是怕太太上皇知道这个癖好,强逼着他娶妃,听人说睿王跟前伺候的小太监都是特意挑拣出来的,生的极漂亮白净,莫不是白日伺候主子夜里侍奉枕席……”
噗……阿十实在没忍住,嘴里一口茶喷了出来,惊着了两个八卦男,齐齐凑了过来:“莫非这位兄台知道什么内情?”
阿十忙摆手:“那个,在下常年在外做买卖不大回京,故此,这京里的事儿也知道的不多,不多。”
两人听了很是失望,又转过头说八卦睿王的特殊癖好去了。
阿十眨眨眼,自己还真没注意过冰块男身边伺候的人生的如何,听了这俩八卦男的话倒勾起了兴趣,琢磨等有机会可得好好看看,冰块男身边伺候的人到底有多白净。
不过对于冰块男的龙阳之好,阿十是不信的,毕竟她可是有亲身体会,对那种事儿乐此不疲的男人怎会是断袖。
正想着,忽听冬儿呀了一声:“小,公子,您看那边的两个人,生的跟咱们不大一样,衣裳也奇怪?一瞧就不是咱们大晋的人,是不是南越来的?”
阿十看过去,不禁一愣,暗道这不是在南越王庭里那个异族美男吗,好像是夜郎国的商人,怎么跑大晋来了。自己是不是上去打个招呼,毕竟人家曾经帮过自己,只是自己当时假借了刘喜儿的名头,这般过去有些不妥,还是避开吧省的麻烦。
想着,站了起来刚要走,却不想那异族美男恰好往这边儿看过来,看见阿十,脸色愣了一下,便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儿:“上次南越一别,过后我特意去荣昌号的商铺里走了一趟,想寻你出来逛逛番禹城,却不巧扑了空,那商铺的伙计说你跟着东家回了京城,刚我还扫听着荣昌号想去寻你呢,不想在这茶楼便碰上了,用你们大晋的话说,咱们这算不算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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