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年岁渐长,这一人多高的墙,就让她腿肚子都发软了。
从墙头跳进去的时候,顾九的腿都麻了一瞬,她蹲下身子来,揉了揉发疼的脚腕,咬牙往里走去。
正房的门只是虚虚的掩着,并未上锁。
顾九两辈子都没做过不请自来的事儿,如今心里竟有种做贼的感觉。
然而便是做贼,也好过见死不救。
顾九深吸一口气,将门给推开来。
昨日孙伯殷给顾念蓝看诊的时候,顾九跟着进了他的内室。那内室中不见光明,烛火昏黄,然而却有一个东西,让顾九记忆深刻。
那是一个珊瑚耳坠,在幽暗的室内,带着几分诡异的红。
昨日她虽然注意到,也曾经疑惑过一个独居的中年男人怎么会有女子的东西,可她一向不爱窥探人的阴私,因此压下疑惑走了。
若非今日得见,她怎么都不会将这东西跟一桩杀人命案联系起来。
室内的角落堆着一些烂七八糟的药草,地上更是被翻得一塌糊涂,主人似乎走的很急,连房中都未曾收拾,各色东西混在一起,味道难闻的令人作呕。
顾九蹙眉屏住呼吸,将火石点燃,忍着难闻的气味去了内室。
内室里一片昏黑,唯有顾九手中的烛火照出了亮光。
她忍着心中的惧怕,顺着记忆走到床脚,却在看到地上那个珊瑚坠子之时,手都有些发抖。
殷红的珊瑚坠子染了灰尘,却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几分阴森来。
牡丹耳垂上的坠子跟眼前这个渐渐重叠,也让顾九下意识扶住了床框,才免去了自己腿软倒下的后果。
一模一样。
室内久不通风,隐约带着霉味儿。
顾九有些呼吸不畅,随意看了一眼床边,却瞬间瞪大了眸子,一股冷意从后背蔓延开来,仿佛将她的四肢百骸都冻住一般。
床尾被褥上的痕迹,是血。
昨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在此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答案。
床尾的血迹,床脚的耳坠,还有昨日她闻到的那些味道,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根本就是个案发现场。
那花娘牡丹,是死在这里的!
若是到了此时,顾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那她就白活了。
孙伯殷在这里奸杀了牡丹,其后栽赃嫁祸给了庄子期。
昨日她来时,被房中熏香味道遮掩,只觉得房中味道奇怪,可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所谓的奇怪味道,是因为掺杂了血腥!
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几乎是下意识转过身去,哆嗦着就要逃离这里。
亏得她昨日还以为自己寻到神医,却不想,自己竟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顾念蓝走了一遭生死路!
因着太过害怕,顾九就连手中还握着烛火都未曾发觉,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豁然站住了脚步。
有着了灰色粗布麻衣的男人堵在门口,满脸温和的问道:“夫人,你在我这儿,找什么呢?”
他身后斑驳的朱漆大门开了一条缝,而男人却是正正的堵住了去路,脸上的假笑像是带了一张面具,瞬间让顾九吓得失了言。
孙伯殷……
他怎么会回来的!
“你……你……”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孙伯殷朝着自己走过来,下意识便叫道:“你别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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